着视线向上,正对上江予归的眼神。
他已经换了一身运动装,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额发垂下,有些微的汗湿。
眉目间有山间的雾气,显得松懒又清爽。
人家没去泡温泉,去跑步去了。而且穿得更多了。
于舒言下意识想到刚才浴池里同事的话,视线一扫,脸有些红了。
江予归停住了步伐,落拓地站在那里,上下打量了一下她。
“你怎么不直接穿泳衣?”
第一句话就让于舒言噎住。她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你不也没穿么?”她反问,“你为什么不穿?”
“不想穿。”
“我也不想。”
闻言,江予归笑了一下。
在这片蓝天白云下,密林深处似乎吹来了一阵清风。
于舒言站在他对面,正想着接下来要聊些什么,江予归先说话了:“一块走走?”
两秒后,于舒言点点头。
林间小道氛围幽静但并不全然安静,虽已入冬,但依旧有树木青绿,密林中有鸟儿唧啾,还有草丛里的虫鸣。
远处能看到几个身影,影影绰绰地掩映在层层叠叠的灌木丛之间。
于舒言和江予归并排走在一起。
她没有开口说话,有些拘束。
从侧面传来他身上的味道,很清淡,却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实际上,江予归的吸引力一直都在。
无论是高中的时候,还是现在。
从他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的荷尔蒙,粘腻地沾染上不含色情意味的男性味道。
她有些责备自己,定力太弱了,就这么并排着走都能胡思乱想。
江予归倒很是自然大方,似乎没有一点别的心思,甚至直接谈起了工作:“下周三有个招商引资会,你有空跟我一块去么?”
于舒言愣了下。
江予归又继续解释道:“那里的与会人员都是潜在合作伙伴,所以我希望身边的人是懂产品的。”
正好舒言负责宣传,熟知产品一切性能而且知道卖点,所以她作为公司合作对象去是最恰当的。
理由很合理,她也没有推脱的借口。毕竟事关工作,她当然也希望由自己宣传团队负责的产品能够得到最大效果的推介。
她点点头,答应了。
外面有点冷,风一阵又一阵地吹过。
没一会儿于舒言耳朵就冻红了,圆润幼小的耳垂染上了泼墨一样的红晕。
江予归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
谁送的耳罩都没戴。
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江予归忽然问道:“听说你在原公司很受欢迎?”
话题转变突兀得让于舒言一怔。
她不明白他问话的意思,是问她人缘怎么样么?
她想了想,她的性格不会特别长袖善舞,但也不会与人结仇。所以,应该还算可以吧。
于是她答:“还行。”
“是有多行?”
“??”
江予归不紧不慢道:“上次我在公司楼下,碰到一个你的同事,好像是来给你送耳罩的。”
于舒言一愣,没想到他看到了陆远。
她犹豫着,不知该接什么话。
其实陆远送的那副耳罩她并没有戴过,一直放在工位抽屉里。
但好像,解释也不对,不解释也
片刻,她听到江予归道:“戴我送你的,不要戴其他人的。”
于舒言愣住:?
心跳漏了一拍。
她听到了什么?
他说了什么?
于舒言睫毛颤了颤,抬头对上他的眼神。
江予归也不再说话,就这么垂眸盯着她。
又一阵风吹过,摇晃得两旁树枝都窸窣作响,有枯叶飘了下来,落到两人脚边。
终于,于舒言先将视线移开,凝视在毫无规则的青石板纹路上。
两人什么都没说,很快走到了酒店门口。
“我回房间去了。”于舒言道。
“嗯。”
走回房间的路上,她一直在想刚才江予归说的话。
如果说不会过多解读是假的,可是
现在她面对江予归的示好,更多的是谨慎。
她不敢多想,也不敢联想,克制着不让自己生出一丝别的心思。
她害怕高中时的情形再一次发生,她害怕到头来又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做了那么多场梦,最后只是一场空欢喜。
这几年来,她好不容易让自己的心情恢复了平静,她的目光不再追随着他了,她的世界不再充斥着他了,她有了自己独立的生活。
所以,她不要再重蹈覆辙。
晚上的时候,大家酒足饭饱,下午已经出去逛了一圈了,现在黑灯瞎火的也不想到处溜达,索性都聚在一起玩。
壁炉里生起了火,整个大厅又亮堂又温暖。
另一边有服务生在一排长桌上依次摆放了糕点、水果、零食和饮料。
大家边享用着边感慨,果然升级了的服务就是不一样。
江予归当然被特别邀请同来,这里有部分人没有见过他,一开始还有些忐忑,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