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薇不理她们,继续吩咐道,“四房的事情就到这里为止,还有谁在背后偷偷议论传话的,要是被我听到,杖责二十,都挺清楚了没有?”
婉柔几人知道自己这小主子虽然才五岁,话又少,却是说了便掷地有声的。只好收了脸色,各自矮身行礼道,“知道了。”
徐明薇背了手回了房,那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落在明月居众奴仆的眼里,说不出的滑稽可爱。可谁也没胆子在她背后笑一声,都恭恭敬敬地弯腰目送了,直到人走远了才敢直起身来。
婉婷拍着胸口直叹,“唉哟,七姑娘这样的脸色还是上次赶奶妈子的时候才看到过呢,害我差点连魂都被吓出来了。”
婉仪扭头问婉容,“婉容姐姐,姑娘这到底是生的什么气啊?”
婉容却一指头戳到了婉婷的脑袋上,“你真是蠢得被人当了跳板都不知,还是收了那徐婆子的钱?”
婉婷大呼冤枉,辩解道,“婉容姐姐把我当什么人了,那几个油钱也是我能看得上的,我是看着昨天六姑娘也在,菜上得好些也无可厚非,谁知道心眼比芝麻针眼还小,这样都能闹出事情来。我可真是冤死了。”
“姑娘叫你办的事赶紧去办了吧,回头又找骂。还有那徐婆子以后别让她上大房来了,心眼多了也惹人烦,省得姑娘见着了又要生气。你们也听见姑娘的话了,把自己嘴巴缝紧了,我们在这里看四房的笑话,外头还不是在看我们徐家的笑话,要知道这一笔可写不出两个徐字。”
婉柔婉仪这才明白了徐明薇的用心,心道自己险些酿出祸来,为着四房的把自个姑娘的名声给连累了,那才叫何苦来哉!再说她们姑
娘正在进宫做伴读的风口上,这万一要是出点很么差错,卖了她们几个都赔不起啊。
婉柔连忙打嘴,众人悻悻然地看了几眼,才各自散去不提。
婉婷得了婉容的嘱咐,也怕动作慢了招徐明薇的嫌弃,拿了银子立刻便往大厨房去了。
四房今天早上的那点动静,徐婆子耳聪目明,自有小丫头们和相熟的婆子们过来说了,心里叫一声糟,心想这回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也不知道大房和二房那边是什么态度,指不定要拿自己做伐子,好生约束一下这家里的风气呢。
徐婆子这一早上都等着头顶上那把刀落下来,早饭也没心思好好做,都交给了底下的灶边。大厨房的奴仆们昨晚胡闹了一场,吃得酒醉,一觉醒来听了四房的事儿,哪里还敢躲懒偷闲,盯着头晕也将几个姑娘处的早点都送了过去。
这次徐婆子也不敢耍奸,三个姑娘的院子里送的都是一样的紫米粥,合六样小菜,点心也是一式的绿豆马蹄糕,并不见厚薄了哪一房。二房季氏那里却是额外添了一盅百合莲子羹,也不知道徐婆子是不是抱了指望这盅百合莲子羹能下下季氏心火的想法。
没想到这顶头的刀还没落下,徐婆子倒等来了大房院子里的婉婷姑娘和昨天的赏银。
“喏,七姑娘赏你的,嬷嬷收着吧。昨天晚上的菜姑娘虽吃着不好,嬷嬷毕竟也是花了钱做了这破例的,该给的银子姑娘也不远拖着你的。只是这大厨房里的事也多,以后嬷嬷不必再另外做别的亲自送来了,姑娘自小就不挑口,跟着二房四房的一样让小丫头们送过来就行……”婉婷嘴上说得还客气,可那上挑的眼角分别写着鄙夷,
也不待徐婆子回话,讥笑着将那装着赏银的荷包塞到了她手里。
徐婆子便知七姑娘并不愿意跟四房直接对上,自己算是想拍马屁的,结果拍到了马腿上,大房这条路,恐怕就是走绝了的。
她肃着脸,将那荷包好生接过了,才歉然道,“都怪婆子自作主张,一点点小事,倒给七姑娘惹麻烦了,还望婉婷姑娘念在这同府做事的份上,为婆子多在姑娘跟前说些好话,莫惹了姑娘的厌。”
婉婷见她年纪一大把了,还对着自己毕恭毕敬的,一时心里也不忍,倒收了几分张狂。心里顾忌着徐明薇,也不敢把话说死了,和徐婆子虚接了几句,便收脚回了明月居。
婉婷回到院子的时候,徐明薇正在小书房里练字。她年纪小,手腕还没力气,却偏偏要吃着苦头绑了沙包在手腕上,才开始那几天,绑沙包的那里手都是肿着的,看得一干丫头们心疼得不行。
“事情办好了?徐婆子那里话带到了没有?”徐明薇听见脚步声,连头也不转一下地说道。
婉婷心里暗叫一声,姑娘这耳朵也是神了,房里几个人走路再轻,她都能听得出来是谁,当下收了脸色,沉声道,“回姑娘的话,银子已经给了徐婆子,她倒不是个蠢人,听出姑娘的意思了,还怕姑娘怪罪,让奴婢在姑娘跟前多说些好话呢。”
说话间徐明薇一张大字已经写得了,婉婷连忙挽了袖子上前接过,在窗口处吹干了墨,赞道,“姑娘这字写得是越来越好看了。”
徐明薇听了回头看来,笑道,“这横不是横,竖不是竖的,有什么好看的?”
婉婷着急道,“奴婢虽然是个不认字的,却是真心觉得姑娘这字写得好看
极了。”
徐明薇笑着摇头,也不跟她争辩。下头人的奉承也只能听听就作罢,她自己心里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