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婷嘻嘻一笑,“姑娘现在还小呢,以后出门了肯定是要另外再选丫头跟着走的,伺候姑爷这样的事情可轮不上我们,岁数早大得娃都满地跑了。”
婉容啐她一口,“小蹄子,羞不羞,才多大就想着要嫁人生孩子啦?”
婉婷越发笑得厉害,“现在只会说我,难道我不提了大家就不用家人生孩子了吗?婉容姐姐,但问你一句,到了时候那你嫁不嫁,生也不生?”
对着婉婷的玩笑话,婉容竟沉默了,半晌才低声回了一句,“不是人人都想着要嫁人的。”
后面婉婷却没了声音,想是睡着了。徐明薇听外头地铺上婉容叹了口气,房里渐渐重归寂静。
一时间,她倒有几分嫉妒起婉容来。婉容能求着主家做嬷嬷不嫁人,外头也不会传什么闲话,反而更敬她有忠心念主的心。可徐明薇自己呢,她要是不想嫁,恐怕她父亲徐天罡就第一个要生撕了她,更不用说顶上还有徐家老老少少那么多张嘴。便是贺兰氏再疼她,也是不许她这般胡闹的吧……
且说刘嬷嬷辞了徐府回了宫,候着皇后姑苏颜氏处理完后宫内务,才上前捡着重要的将自己在徐家的所见回报了。
皇后颜慬语听完了,淡笑着反问刘嬷嬷,“照嬷嬷所见,两房姑娘哪个更好些?”
刘嬷嬷收了季氏的银子,多少还是要顾全些徐家的脸面,斟酌道,“大房的七姑娘年岁小些,却沉稳知礼,也懂得谦让堂姐哩,锦盒里的礼物是让着先挑的。四房的虽说大了些,性子倒比七姑娘活泼可人些,知道那荷包是大公主亲自做的,也肯舍了那对玉如意先挑了荷包,可见也是个聪慧伶俐的。这两个姑娘到底
哪个更好些,老奴嘴笨眼拙说不来,还得由娘娘自己看来。”
皇后脸上露出个浅笑,戏谑道,“你这滑头,休说什么嘴笨眼拙,这宫里可有能瞒过你一双厉害眼睛的小宫女?必是收了徐家二房季氏的银钱了,可不准再欺瞒,说,你这次收了人家多少的好处?拿一半与哀家分来。”
刘嬷嬷讪笑着将袖袋里的银子拿出来给皇后看了,见她还真的要开袋瓜分银子,心疼道,“娘娘好生小气,守着这全天下的金窝银窝,还惦记老奴这点养老钱。”
那市侩模样逗得皇后捂嘴直乐,主仆两人自小是一块儿长大的,感情比旁人来得自然深厚。刘嬷嬷哪里是舍不得那几两银子,光是每年节气上皇后娘娘赏给她的都不止这点银子了,装作这般心疼也只是逗主子开心罢了。
两人正说笑着,外头传来太监内侍们的通传声,“皇上驾到!”
刘嬷嬷连忙扶着皇后颜氏起身接驾。天顺帝来得快,还不等皇后跪实了就将她扶了起来,“慬语不必多礼,都与你说了多少遍了,你我本是夫妻,在自家住处就不必做那套虚的给外人看了。”
他们两人的确是夫妻,可还是先是君臣啊。今天感情尚好,能许下免跪拜的承诺,但万一日后翻脸无情了,岂不是落下一个大不敬的罪名?皇后心中驳道,面上却是娇羞一片,柔声道,“祖宗留下的礼法,怎能坏在臣妾的手中呢。陛下怜惜臣妾,常来永乐宫坐坐便是极好的了。上次您承诺过小长生,要带她到江郡放风筝,这孩子都快念叨了小半个月了,天天问父皇什么时候来,问得臣妾都要吃醋了。这天天陪着她费心教养她的可是臣妾,到头来还不
及您一句话,勾得小长生只要父皇不要母后了呢……”
皇后似怨似嗔地抱怨着,猝不及防地被天顺帝大笑着拉进怀里,她连忙挣脱出来往四周一瞧,好在宫人们有眼色,早就悄然退下了。
“你看你,这都还有人在看着呢……”皇后伸手去扶自己的发饰,一边撇了一个眼风送到天顺帝身上,却不晓得这一记媚眼落在天顺帝的眼里,有多么娇媚可人。
皇后刚整理好被天顺帝弄乱了的发髻,忽地身子一个腾空,就被身后的人拦腰抱起,看方向竟是往内殿去的,不禁失色,“皇上,这还是大白天,长生等会要来……唔……”
里头的声音便再也听不到了。
大公主一下学堂便听说父皇来了,高兴地一路飞奔到了永乐殿。刘嬷嬷等人正立在外头等里面歇下,一时不察,险些让这个小魔星闯了进去。
“哎呦我的小祖宗,里头这会儿可去不得,跟莺儿到花园里玩去好不好?”刘嬷嬷紧紧抱住挣扎着要往里头冲的大公主,叫苦连天道。
“大胆!敢拦着本公主,小心我让我母后罚你半年的月例!还不让开!”大公主气坏了,她都有好些日子没见过父皇了,听母后说北边打战了所以父皇最近都没空陪她玩,好不容易今天把人给盼来了,下午半天还不用去学堂,总算能拉着父皇一起去放个风筝,偏偏这些才们胆大,竟敢拦着自己,不让自己进去,这还有天理,这还有王法吗?!
这两句话是大公主在新年宫里的乐班子唱戏时,从他们的戏文里学来的,觉得说起来特别有意思,就成了她的口头禅。天顺帝还试图纠正过,被皇后淡笑着拦住了,“孩子不过一时新鲜,等
说厌烦了自然就不说了。压着不让她说反而糟糕,长生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越是不让做的越是要做,不管她,时日一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