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薇冷笑一声,“你也就趴在地上拿眼瞪我这点本事了!徐天泽,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再让我看到一次你进我娘的院子,否则别怪我打断你的腿,你最好记住,我徐明薇向来说到做到。”
“现在,请你滚出去。”
一旁的婆子小厮们只当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也什么都看不见。眼看着徐天泽踉踉跄跄地从地上挣扎起来,也没一个人敢伸出手去扶他一下。临走的时候他回过头来,盯着徐明薇又冷冷地看了许久,才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姑娘,这屋子里的怎么办?”婆子心里犯了难,这一屋子的古董玉器,就算卖了她,她也赔不起啊。
徐明薇淡声道,“先收拾了碎片,把箱子都归拢整齐了,等我娘回来了再找香姨娘算银子。”
婆子正庆幸里头摔坏了的不用自己赔,便听得徐明薇又淡声说道,“你看管不力,才有今日一事,罚没你两个月的月钱,再有下次,也不必回禀了我娘,自己拿了包袱走人吧。”
婆子被她说得脸上无光,辩解道,“实在不是老奴偷懒,怎么也想不到小少爷会从窗户偷溜进去啊,还请姑娘放过老奴这次。”
徐明薇冷哼一声,“怎地,我管不动你?”
那婆子也是在徐家久待了的,哪里把她一个小人儿放在眼里,又心疼那两个月的月钱,撇嘴道,“老奴不是这个意思,还请姑娘仁慈,放过老奴这次哩。”
徐明薇语气越发冷,扭头便叫了个小厮,“去把管家叫来。”
那婆子心下冷笑一声,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还拿管家来压人哩,干笑了一声道,“老奴还要去屋里打扫哩,姑娘事忙,老奴就不在姑娘面前碍眼
了。”
徐明薇见她要走,朝剩下的三个婆子嘱咐道,“给我摁住她。”
几个婆子平日就是要好的,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并不肯上前拿了那婆子,反而围了徐明薇求情道,“姑娘仁慈,便绕过这马婆子一回吧。”
徐明薇面上越发冷,横眉说道,“你们倒是感情好,好到连主子的话都勿需听了!既如此,便等了管家来一并发落。徐家不留使不动的奴才!”
那三个婆子听了,为难地相互看了一眼,又见徐明薇正背着手静静看着她们,只得硬着头皮将马婆子给拉住了,“老姐姐莫怪我们,主子吩咐哩,我们也是没得法子!得罪了!”
马婆子被人生生按住绑了,竟耍起无赖来,在地上打着滚,一会儿骂那三个婆子翻脸无情,一会儿又骂正经主子不在家,倒容得小儿欺负老奴哩。一连串的市井脏话从她口里飙出来,三个婆子见她骂得越来越不像话,连忙拿了块帕子把马婆子的嘴给堵了。
马婆子这点动静早就惊动了大房院子里的下人,俱围在外头缩头看热闹,这会儿听她骂得惊天动地,纷纷拿眼去瞧徐明薇脸上的神色,被下人用这样肮脏的字眼当面骂了,小主子脸上竟仍是平平淡淡的,一丝怒容都不见,不禁心里佩服小主子够沉得住气。
徐府大管家徐青山得了小厮口信,连忙提了下摆一路小跑,还没进大房院子就听到了里头一片闹哄哄的,额上冷汗顿时下来,心想也不知道是哪个高人活得腻味了,竟惹上了大房的小祖宗。不敢怠慢,连忙拨开看热闹的丫头婆子们挤了进去。
徐明薇远远地便瞧见了管家的身影,朝地上兀自怒目瞪着她的马婆子淡然
一笑,“别急,管家已经来了。”
马婆子其实心里慌得很,刚刚那么闹,也只是盼着小主子脸皮薄,不想人前丢脸,自己耍个无赖便过去了。不成想徐明薇不为所动,被满院的下人盯着,也照样等了大管家来。心知这次自己是讨不了好处了,顿时心如死灰,如一尾失了水的鱼,再也闹不起来了。
大管家看一眼被绑了的马婆子,头发凌乱,神情萎顿,身上穿的短褂都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哪里还有平日的体面样子,心下不禁喟叹一声,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他恭敬地给徐明薇行了个问安礼,问道,“小主子想怎样处置马婆子?”
徐明薇指了贺兰氏的屋子,说道,“马婆子看管不力,放了小贼进去砸坏了我娘一屋子的摆件,当如何处罚?”
大管家心下一惊,贺兰氏屋子的东西,随便一件便是卖了他们都赔不起,这可如何是好?
徐明薇见他不说话,接着说道,“本来我也只是想扣马婆子两个月的月钱,小惩大诫,结果?大管家你也看到了,你说现在该怎么处置马婆子?”
后来看热闹的下人这才弄清楚了原委,心里都在叹这马婆子真是不知时务,小主子都已经格外开恩,只罚两个月的月钱,能有多少银子?偏偏要跟小主子使犟,这胳膊肘还能别得过大腿?真是不知蠢字怎样写的!
大管家也是一样想法,看了一眼不争气的马婆子,也不顾她和自家婆娘私下交好,得罪了主家,焉能在徐家混得下去!当下便对徐明薇回道,“马婆子不知好歹,出言污秽,打二十棍罚了随身财物便卖出府去吧,这样处置七姑娘觉得可妥当?”
徐明薇点点头
,又指着另外三个婆子道,“这三个也赶出院子去,做洒扫去吧,使唤不动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