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氏笑着摸了摸荃哥儿的脑袋,说道,“我那两个小魔星小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哩,还替他们以后发愁,转眼就皮得上树下河,没一天消停的。”
说起养儿子,王氏显然也是深有感触,附和道,“说得极是,我屋里那两个小时候也是闹腾得恨不得把他们重新塞回去,还是女儿好啊,又贴心又懂事。”
贺兰氏有心与王氏交好,自然愿意迎合了王氏说话。而王氏却是震撼与贺兰氏罕见的美貌,美好的事物总是让人愿意多看一眼的,不知不觉就与贺兰氏攀谈了起来。等傅宁慧牵了徐明薇回来,两家母亲已经好到能互唤闺名了。
贺兰氏见季氏脸上有些倦容,才对王氏说道,“宴娘还未拜了菩萨吧?不如先去菩萨跟前许了愿,我带了弟妹到后头禅房等你们。”
夜里来拜佛的,大多都因山路难行而选择天亮了再下山,贺兰氏才会有此一邀。
王氏一看季氏的肚子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点头,“如此也好,待我找到那孽障,这边了了事,再来寻你们。”
傅宁慧一听便知道母亲说的是傅恒,朝徐明薇无奈地叹了口起。她们的马车刚到山脚下,她那闲不住的大哥哥便抢了马自己先跑上山来了,吓得家里人一路都着急赶了马车上来,生怕傅恒与家人走散了。刚刚在山门前还见着过他的人影,这会儿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两家人约定好了,贺兰氏带了家人奴仆,跟着小沙弥到了禅房。季氏果然是累了,一进门便找了蒲团坐下,要不是为了肚子里的这块肉,她才不肯这么大半夜的吃苦爬上山来哩。
徐明梅连忙向小沙弥讨了热水,亲自倒了给季氏润喉。贺兰氏看
在眼里,不住点头,朝季氏称赞道,“弟妹生的好女儿啊,你看这进来这么久,还不见薇儿给我倒上一杯热水哩。”
季氏累极,心里怨她刚刚跟傅家的大太太站着聊了那么久,没好气地回道,“女儿再好又有什么用,将来顶梁柱的还是要看儿子哩。”
许是见贺兰氏脸色不好,季氏才想起管家的事情还是靠了她才解决了的,又补着说道,“我要是像嫂嫂一样,有明柏明樟这样的好孩子,那才真的是有福气哩。”
徐明薇听了心里替徐明梅难过,拉过她的手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在意这些。徐明梅倒是习惯了,照样接了季氏递过来的杯子,脸上神色未变。
贺兰氏心里叹一声可惜,碰上季氏这样不看重女儿的,徐明梅也不知要受多少委屈。当下绕开这个话题,和季氏说起了她这一胎的怀相。
季氏对这个倒是有说不完的话,摸了肚子指给贺兰氏看,得意道,“常大夫把了脉,说一定是个男孩哩。嫂嫂您看我这肚子,前头尖尖的,后身看着跟没怀似的,按老人说的话,也是个怀儿子的样子哩。”
贺兰氏心想,这要再不是儿子,只怕季氏得疯魔了。面上仍是笑着应了,附和道,“老话的确是这么说,我看着也像哩,现在月份大了,弟妹你可要注意着些,无事就在院子里走动走动,到时候好生哩。”
贺兰氏和季氏这边聊着孕事,徐明薇拉了徐明梅到另一边玩,能少听一些是一些。说起肚子里的孩子,季氏脸上那幸福兴奋的表情,连她看着都觉得刺眼。
徐明兰自己一个人坐在窗户边,时不时地往外头看上几眼,撞上徐明薇探究的视线,忽地便红了脸。再抬
头,徐明薇已经转开了眼,并没有再盯着她瞧,徐明兰却还是觉得心底发虚,总觉得自己的心思已经被她给看明白了。
见着夜深,屋里伺候的脸上又都有些倦容,贺兰氏便打发了众人去外头歇着,只留了个薛婆子在边上差遣。季氏与她说了一会儿话,这会儿也是累了,便靠着边上的软榻小睡。
贺兰氏怕三个小的耐不住困,等会儿傅家的人来了不好看,召了徐明兰,徐明梅她们一起在蒲团上坐了,说起了清明回乡祭祖的事情。还不待说完,禅房外头便传来了人声,薛婆子伴着贺兰氏上前迎了,果然是傅家的人到了。
“叫珍娘好等。”王氏笑着拉了贺兰氏的手,说道。回头又朝身后嗔道,“小孽障,还不快些上来与你珍姨赔罪。”
傅恒一脸老大不情愿地走上前来,朝贺兰氏拜道,“傅恒见过太太,叫太太等了许久,实是不该。”
贺兰氏趁他见礼的时候拿眼上下打量了,才十二三岁的年纪,还未开始抽条,脸上也还带了些婴儿肥,但已经能看得出来几分日后的样貌,心下便添了几分喜欢,连忙虚扶了一把,说道,“好孩子,快些起来。你救了我家薇儿,珍姨都还不曾谢过你哩。”
提起他救人的事情,傅恒反而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太太客气了,实是机缘巧合,若不是伯父肯外借了《湘南子》在先,小侄也碰不上七妹妹落难哩。”
贺兰氏笑道,“如此说来,还真是善有善报哩。”
一句话说得王氏也笑了起来,语气中不无骄傲,“这小孽障虽然顽劣,却是极爱看书的。我都不知道他借书借到你们府上,谁能想还有这么一段巧合哩。”
贺兰氏打蛇
随棍上,笑道,“家里也没别的好的,还有几本孤本和残本都是我从娘家抄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