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秋闱中举的消息很快也传进了宫中,大公主等人都忙着祝贺傅宁慧,都羡慕她有这样一个出息的大哥哥。
杨瑾希说道,“也不知道我二哥哥有没有这样的才气中了乡试,家中现在都还没有音信来,只怕今年又没上罢。”
左家的两个姑娘纷纷安慰她,今年不成,总归下一次还是可以一试的,中间毕竟还有三年的时间,好好寻个先生跟着进补功课。
说来杨家二哥也是个奇葩,生在杨阁老门下,一家老小不说出了多少个举人罢,便是状元都有过的。但到他头上,便是屡试屡不中。上一次还是跟着徐明柏同场考的,徐明樟中了举,杨家二哥落了弟。这次又是陪着傅恒考了,只怕还是陪跑的命罢。
杨瑾希愁道,“家里人其实也并没有一定要我二哥哥考出个什么来,只是他自己心里过不去,必定要考中了举人才行。若是这次又落了弟,还不知道在家里喝酒喝成个什么样子呢。”
一时也说得众人唏嘘起来。徐明薇和徐明兰相看一眼,也不好提自家人的事了。徐明枫和徐明樟今天也都参加了秋闱的考试,只不过四房对着徐明枫是抱了极大的希望了,贺兰氏和徐天罡却只是让徐明樟去过过场,为下一次乡试做个准备罢了。
倒是大公主无牵无挂的,跟着众人说过一阵,便拱着傅宁慧要她请客吃酒。
傅宁慧被她缠得没法子了,娇声笑道,“在座的还数你手头最阔绰,倒缠起我来了,罢罢罢,请客便请客罢,只不过这喜事不该我一个人出了银子,七妹妹也是要出一份子的。”
徐明薇忽地被她点到,一时愣住了没反应过来。其他几人也是一脸奇怪,怎地傅家的喜事还要徐明薇
出份子钱哩?
徐明兰却是脸上明显一白,转向徐明薇时眼神很不自然,显然心里已经有些明了了。
其实凉氏早在前年就给她找好了婆家,男方苏州知府的小儿子。徐明兰日后嫁过去不用当家做主,丈夫又是婆家最受宠的幼子,凉氏也算是用心替她相看了的。虽然明知道自己前路已定,与傅家无缘,但尚懵懂时那一眼撞入心扉的惊艳,随着时月消逝渐渐沉淀,已经成了落在心底的一道疤,碰一碰都觉得疼。她早就想过有朝一日,她会看着他娶妻生子,然而这么多年过去,转眼傅恒都已经十八了,傅家仍旧一点声响都没有。徐明兰心里抱了侥幸,或许他在等着什么人也说不定,或许她与苏州知府小儿子的婚事会中途告吹了也说不定……但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傅恒的确是在等着一个人,只不过那个人从来都不是她罢了。
“原来七妹妹已经定下了,怎地连自家人都不说一声,那份子钱果然是该出的。”徐明兰听到自己轻笑着说道,手心冰凉。
徐明薇心下叹气,该进傅家门的人没进,也实在是造化弄人。她原本也以为徐明兰渐渐大了,早将傅恒忘在了脑后,毕竟不过是那么匆匆一瞥,或许连对方到底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罢,竟情根深种到如此。想来也是深闺女子见识过的男人实在太少,遇见个似乎合意的,日日想,夜夜思,爱上的不过是自己脑中的幻想罢了。
她一直没跟徐明兰说自己定亲的事情,一是两家还未正式将这桩婚事说破了,二是她自己也一直觉得没什么必要提,可能也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抢”了徐明兰的意中人有些尴尬,刻意提了只怕有炫耀之嫌,因此
从没有在几个堂姐妹中提前过。眼下忽然被傅宁慧说破了,但看徐明兰的脸色,到底还是介意的。
徐明薇轻轻拉了拉徐明兰的手,朝大公主等人大方说道,“宁慧姐姐想省银子哩,可别把我拉下水,我又是你们傅家的什么人,值得帮你家出银子,才不要哩。”
傅宁慧看了一眼徐家两姐妹握着的手,笑道,“好好好,如今也且容你不认账,等日后我改口不能叫你七妹妹的时候,我可等着拿红包的哩。”
一番话说得姑娘们都笑了起来,杨瑾希笑道,“你们两个也别只顾着耍嘴仗打哑谜,这酒席既然是允了的,总要定出个章程来,不是最好的,我可是不去的。”
大公主等人也起着哄,傅宁慧连忙讨饶道,“好好好,真是怕了你们了,宏庆楼天字号包厢如何,一定让他们大师傅出来做了席面,酒就用北地来的夜光酿吧,盛在夜光杯里十分好看哩。”
周冉星好奇道,“什么夜光酿,怎地我都没有听说过。”
傅宁慧便跟她们说起那酒来,其实就是葡萄酒,只不过用夜光杯盛了最合适,传到中原便被人起了夜光酿这个美名了。
一时众人又开始商议起吃酒席的日子来。其他人倒还好,只要是跟家里说了情况都出得家门来,只不过大公主为难些,还需要和皇后娘娘禀明了才好。
大公主托着腮帮子愁道,“母后近来身子有些不舒坦,也不知道肯不肯放我出去玩哩。”
徐明薇劝慰她,“成或不成也都需问了先再做商议。若是你出不来,我们也大可择一日在你殿里再聚过罢。”
大公主叹气道,“也只能如此了。宫里的东西哪有外头的新鲜,正是想要到外头去透透气,才抓了
这个由头拱傅姐姐请客哩。”
众人也是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