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离了心哩。这管家的本事,日日带着仔细教了,兴许还能教出些样子来罢。贺兰氏虽是这样打算的,自己便是第一个不信,也不过是无奈之举罢了。
宁氏那样敏感的性子,自然知道婆母并不是很喜欢她,每次来大房请安也总是惴惴的,见了贺兰氏便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一句多话都不敢说。
徐明柏毕竟是男人,心也没那样细致,因为并不曾听见自己母亲对妻子说过一句重话,也不曾背后说过什么,贺兰氏是那样明理的人,宁氏又是个懂事乖巧的,就觉得母亲和妻子一定会相处良好,断不会有什么婆媳不和的问题,那只是别人家才有的事情哩。因此一直没有察觉到宁氏的心情,看得徐明薇心下直摇头。
其实宁氏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她性子文静不多话,为人却是极真诚大方的。知道徐明柏在家最疼的便是这个妹妹,不但从不拦着徐明柏为妹子花钱置物,连着娘家送来的好东西也一点都不心疼,挑着小姑娘喜欢的便送到徐明薇院子里去了。徐明薇沐休回家来也偶尔回到徐明柏院子里串门,姑嫂两个在屋里闲坐个半天,读读书,写写字,也不用硬陪着说话,便十分自在。
徐明柏大概也就是喜欢宁氏这样温柔娴静的性子吧。兄嫂和睦,徐明薇自然替他们高兴,只是徐明柏实在是太漫不经心,成亲这么长日子了,竟连贺兰氏并不满意宁氏都没察觉到,还要她想办法从中调停。
只是她在家的日子毕竟
不多,能见缝插针帮着宁氏说话的时机也少。宁氏又是那样个敏感的性子,虽说是也想法子开导过几次,等徐明薇走后,她自己一个人又不知往哪里想去了。
正当徐明薇思忖着要不要跟她大哥哥徐明柏说一说其中的厉害时,宁氏被查出了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幸好这是在国丧之前怀上的,不然徐明柏的举人身份都要被剥了去。
徐家上下都因着宁氏有孕而欣喜,宁氏自己也松了口气,成亲这么些日子,虽说婆家并未催她,她自己心底也是着急的。如今终于有了,兴许婆母看在孙子的份上,也会喜欢些她吧。
哪里料到隔天一个晴天霹雳便砸到了头上来,因着宁氏怀有身孕,贺兰氏怕徐明柏没了人伺候,转手便送了两个房里人到他们院子里来。
宁氏一看到那两个亭亭玉立的丫头时,整个人都楞了。她又是个受了委屈也不晓得说的,自那两个通房丫头送来的那天起,就自己生生忍着,越发郁郁寡欢,没几天便病了。急得徐明柏连忙又是请医又是问药的,可仍不见宁氏有所好转。
最后还是徐明薇看不下去了,将其中缘由与徐明柏说了个清楚。
但是让徐明薇大惑不解的是,徐明柏竟皱眉说道,“自古男儿纳妾是常理,母亲也是为着她好,才送了人来分忧。往日我看着她也是个好的,怎地还这般不懂事,与母亲使起性子来了!”
徐明薇愕然,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辩解,只能劝道,“且不管别的,嫂子眼下还怀着身孕哩,大哥哥总归要让着些,让嫂子放宽了心才是。”
不然到时候落下个产前忧郁症什么的,宁氏以后可有的是苦日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