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是尝过胭脂醉的厉害的,当初可还灌倒了杨瑾希,在亭子中歇了好一会儿才醒了酒,因此对点头应下了,说道,“娘放心,儿媳会小心看着夫君的。”
傅恒回头朝她笑了笑,眼神怎么看都怎么憋着坏呢。
说了这么会儿话,王氏头风又起,就有些支持不住,放了话说晚饭自在屋里用了,便让婆子送了小两口出来。
这一天晚饭又是在傅恒院子里用的。王氏送来的胭脂醉才开了坛子,便被傅恒倒去了一半,还要再倒,徐明薇却是不肯再让他喝了,拿手捂了酒坛子笑道,“不是说了为我讨的酒,怎地你自己一个人喝了起来,还是替我省着些,回头婆母问起来,还是我的不是了。”
傅恒说道,“这女儿家喝的酒,能醉人到哪里去。我娘那是哄你的,哪须得这样防着我。”
徐明薇却是不管他,兀自放在自己手边管了,浅浅倒上一杯,递到了傅恒手边,见他伸手便来接,又缩手收了回去。
傅恒便是皱眉,不喜道,“这又是做的什么文章?”
徐明薇道,“可不是要做些文章。这酒既然是分与我的,你要喝,还须对上了对子,才好赏你一杯。”
傅恒被她激起几分性子,与他做对子,那便等着酒坛子喝空罢。因此放松在椅背上靠了,笑道,“这个倒是不怕你,尽管出了罢。”
徐明薇便出了上联,“那你好生听着,第一个对子,我也不为难你,就三个字,孙行者,也对个人名儿。”
天启也是有类似西游记的故事的,因此这个近代历史上著名的对子徐
明薇才敢大着胆子用了。
傅恒眉头一会儿皱起,一会儿松开,想到了几个,却并不十分妥帖。孙,可对胡,做猢狲解,也可对祖,做祖孙解,子却是勉强,再说也没有做子姓的。行却是动词,要对上了并不难,难的是最后一个者字,可作人,也可作虚词解……要找到个人名将三个字面都对上了,实在不简单。
徐明薇见傅恒陷入沉思,再不惦记着胭脂醉了,放下心来自顾着吃食,还不忘和婉容使眼色,提醒着傅恒夹菜吃饭。
正当她暗自得意陈寅恪出的对子难倒了傅解元,傅恒却忽地起身大笑,从她手里夺了剩下的半坛子胭脂醉,对道,“祖望之!”
徐明薇不识得祖望之是谁,呆愣道,“这又是哪个?莫是你自己捏造的罢?”
傅恒这会儿正得意,分解道,“你不识得他是哪个,你住的屋子却是他造的哩。”
见徐明薇还半信半疑的样子,他忍不住笑道,“你若是不信,明天让人去样式祖家打听打听,当家的是不是叫祖望之。莫说是我们家了,连着皇城都是他们家造的。”
傅恒解了徐明薇出的难题,又觉自己这对子对得公整极了,有心要拿了去为难一番朋友们,因此也还守了约,只倒了一杯便将酒坛子还了回去。心里还不解味,又问徐明薇道,“这个对子出得也有意思,可还有第二个?”
徐明薇歪头想了想,说道,“第二个倒简单,平日里就碰得着的,你听好了,求人难难求人人人逢难求人难。”
说着还给自己倒了杯酒,当着傅恒的面浅笑着喝了。
傅恒拍手笑道,“果真简单,我这里也有一对,正好对上,读字白白读字字字均白读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