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让人去请了护院头子苏户,又叫人去喊了平时管园子的花匠,回头朝徐明薇宽慰道,“我知你是个好的,这大半夜的折腾上这一出,换谁都够呛,好孩子,可委屈你了。娘这就跟你去你屋里看看,若真是自家院子里溜进去的,可真得好好掏一掏这蛇窝。但要是有人暗中使坏,且看我饶不饶他罢!”
徐明薇眨了眨眼睛,视线往傅宁慧身上绕了下,扮了单纯的模样不信道,“您是说有人往儿媳房里放蛇?怎么会,谁这样心狠,非要了我的命不可……”
王氏便笑,走过来拉了她的手轻轻拍了,说道,“还真是个孩子,听风就是雨的。娘也就这样一说,是不是真的有人存心要害了你还不一定哩。走吧,都随我去看看,这闹了一宿不让人安宁的东西是什么模样。”
一行人就此浩浩荡荡地往徐明薇院子去了,傅宁慧亦在其列。徐明薇回头去看她时,她还回了一个淡淡笑脸,不沾丝毫干系,兀自镇定。
徐明薇收回视线,暗自叹服。这事若真是她干的,傅宁慧这心理素质,真是妥妥的。
苏户却是先了众人一步,已经在屋外等着了。
见了王氏,苏户上前行了礼,迟疑道,“女眷内室,属下等不便擅进,不如让人挪了那蛇出来,光天化日的,也好看个清楚明白?”
王氏心想他说的也在理,颌首道,“是要把那东西挪个位置。不过为着以防万一,苏统领先与我一道进去看个大概,再行挪动之事。”
苏户心里敞亮,明白王氏这是怀疑有人故意放蛇,因而点头应和道,“有主家在一旁看着,某自然进得。”
又回头朝徐明薇做了个谦礼,赔罪道
,“奶奶见谅,少不得要让某进一趟屋子了。若是方便,奶奶定个章程,分派两个屋里伺候的跟了进去,好提点了还有哪些是要留意着些的。”
徐明薇还未开口,王氏便朝她点头道,“便依苏统领说的,你指两个人跟这一块儿进去,这会儿讲究了,后头才方便。”
倒是个仔细人。徐明薇朝婉容和婉柔看了看,嘱咐道,“既如此,你们两个跟着走一遭,问你们什么,只管详尽地答了便是。”
婉容和婉容点点头,心里都明白这一趟进去不是为着答人所问,而是要提防了有人趁机暗塞物件罢了。
原本就是王氏她们不提,婉容她们也是要跟了进去的,毕竟这是内宅,屋里的东西要是多一件或是少一件,一个不好就是要命的关系。
徐明薇等人在院子里才等了一小会儿,里头的人就钻头出了来。打头的王氏乌沉沉地阴着脸儿,教众人见了越发不敢言语,直觉里头必是出了大事。正探头打量着,后头出来的几人将染了蛇血的被子往院门前一摊开,竟露出里头裹着的四尺多长的一条大蛇,乌油油的,最粗处甚至有茶碗大小!若不是那蛇已是肚腹尽裂,看着便是死透了的样子,众人哪敢上前来看了。
老福见那长虫已经挪出,上前仔细打量了,摇头道,“夫人,这蛇老奴只在南方见过,并不是北地之物,却是剧毒。万一被咬上一口,轻则断手断脚,重则药石无效,这放蛇的人……”
老福话还未说完,被王氏拿眼瞪了,又看苏户对他轻轻摇头,才知自己多嘴说错了话,连忙收住了尾巴,低头退到了一边。
相同的话,苏户刚刚已经悄声跟王氏说过
一遍。如今事关谋害官家女眷,已经不仅仅是傅家的事情,更是牵涉到徐明薇的娘家和外家,随便哪一个找上门来,都够王氏应付一阵子的。因此她本意是要将这事明面上压住了,自己暗地里再追访的,哪知一时不查,就叫老福说漏了嘴。
王氏连忙朝徐明薇脸上看去,倒是分不出喜怒,抬眼看向她的眸子,仍是那样清澈见底,黑白分明。王氏隐隐有些脸红,一面又对自己说,这样的决定才是最明智的,省得家中人心浮乱,反而生出祸事来。便迎着徐明薇的视线干巴巴地说道,“这事儿你就放心交与我,定叫人查出个始末来,给你个交代。”
徐明薇低头称是,眸光却狐疑地又往傅宁慧身上扫了一眼。刚刚傅宁慧第一眼看见那蛇的时候并不意外,却为何在听到老福说那蛇有剧毒时,脸上分明闪过一抹震惊?
之前被扣下的守门婆子和巡院的,也由王氏一并锁了人带走了。婉容她们审问了大半个晚上,果然如徐明薇所料的,分毫都未吐露出。众人皆是一口咬死了是如常锁好了院门,又是如常安排了守院子的人手,并不曾偷懒。
婉容看着王氏等人远去的身影,愁道,“这些个婆子,分明是算计着您初来,并不敢真下狠手将她们处置了。奴冷眼看着,那姓涂的,和姓李的,眼神乱闪,肚里揣了鬼的模样。只可惜没能拿住了她们的短处……眼下,又该如何是好?您说夫人她真会仔细查了这暗桩子?若是不能,奶奶您这冤枉气,岂不是白白受了?”
徐明薇淡笑摇头,“且等着看看吧,钟馗一来,这院子里大鬼小鬼总要跳出来的。”
婉容听不明
白,却见徐明薇分明不愿再细说的样子,只好作罢。
徐明薇忽地又想起来一桩事,朝婉容婉柔说道,“对了,晚些时候老赖家的受了我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