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花人一听,得了武状元复边城退西番的杜将军府上啊?太知道啦。一下子有了敬意:“小公子原来是杜将军府上的,小人眼拙,竟不认得。下次小公子想要什么花只管来吩咐小人,小人有朋友专门从海外倒腾些器物,顺便也会捎带些花草回来,皆是我朝没有寻常不见的独一份儿!”
孟郡一听,这么好啊。海外回来的独一份,苏家姐姐肯定得喜欢啊。一高兴,又吩咐下人:“赏他一分两银子!以后但凡是独一份儿的花草,公子我包了!”
欢天喜地地抱着两盆花,喜滋滋地对马车里的佳人说道:“表妹车里借个地方让我放一放这两盆花。”
佳人笑着让驾车人的接了,心里窘窘地想:你买这花到底是为着你那苏家姐姐喜欢,还是你这审美异于常人啊?
孟郡哪里知道细细的心思?只想着自己这一日买了稀罕之物,苏问昔一定会非常欢喜。
“咦,怎么这么安静?”
孟郡一左一右两只手捧着花,旁边陪着浅紫掐腰小袄雪白细罗长裙的表妹。
春日午后的阳光洒在院子里,绿竹婆娑,幽然生静,檐下一树紫丁香溢然飘香。整个院子一片温暖地静。
廊下守着的侍女千兰、千青看见孟郡和表小妹,过来轻声见礼。
“院里为何这样安静?”孟郡奇怪地问道。
千兰轻声说道:“夫人这会儿睡着。苏姑娘不让有声响扰了夫人。”
一听母亲居然是睡了,孟郡意外道:“母亲可是烧退了?”
“上午用完苏姑娘让熬的姜糖水,发了几身汗,夫人说身上轻快了许多。苏姑娘又给按摩推拿了些许时间,和夫人说说笑笑一个上午,响午的时候用了一碗葱白粥,倒觉得困倦了。”
孟郡立刻欢喜起来:“苏家姐姐果然是
药到病除。母亲看来没什么大碍了。苏家姐姐人呢?”
“回了隔壁将军府。”
孟郡立刻说道:“既如此且让母亲睡着。我去去就来。”
回头看表妹,“细细,你是留在这里还是随我去将军府去看苏家姐姐?”
“既然姑母睡着,我跟你去隔壁看看也无妨。”表妹抿唇轻笑。
她实在是对这位苏乡君好奇得很,想看看传说中的那位性情古怪抢钱如妖的苏神医到底有什么三头六臂,让一都城的达官显贵头疼又伏首,个个愤恨却不敢得罪。
将军府并没有几个下人。
杜鸣师从孟相,之前一直住在孟府。得了武状元后,皇上大约是想着杜鸣跟孟府情非寻常,便将相国府旁边的府邸赐了下来。结果不久就出征,长年不在府中,因此除了孟府派过来的看守府第的老管家,两个护院并一个园丁,并没有其它下人。
杜鸣身边常跟的,只有一个尚武,还是他学师的时候孟夫人为他选的,他自己一应起居并不要别人侍候,尚武平时只是办事跑腿。这次是专门被杜鸣差遣回来听苏问昔调用的。毕竟是在将军府里,虽然没有下人,却又怕她生疏。
将军府这天来了苏问昔,带着三个貌比花俏的侍女,将军府一下子热闹起来。
平安和紫风是素来活泼好动的性子,苏问昔去孟府诊治孟夫人的工夫,两人七手八脚把尚武找人打扫干净安排给苏问昔的院子又重新归置一番。
尚武再细心也是个男人,收拾院落这种活交给男人来办,自然是男人的作风。
两人进了苏问昔住的房间看了看,干净是干净,颜色太也素净了吧?这明明是个男人的寝室哪里像姑娘的闺房?
尚武跟着,一看两人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事情没有办好。心里还
纳闷,这已经按最高标准扫得一尘不染了还要怎样?
毕竟是跟着杜鸣在外跑腿办事的,连忙将府库房的钥匙一呈:“我是个粗人,两位姐姐看房间里需要什么只管去库里寻,我让人搬过来。”
平安和紫风立刻去了府库,挑挑捡捡指挥着尚武并两个护院搬了一大堆东西往房里置,最后连园丁也找来了,直搬得尚武目瞪口呆,结果两位侍女还不满意,勉勉强强地来了一句:“想来将军府没有女眷,多的摆设装饰物件也没有。就这样凑和吧。”
尚武:“……”
孟郡带着表的时候,苏问昔正在自己住的院子里摆着条案,上面放着各色布料,被豆蔻几个逼着学裁衣。
孟郡一进院子门口,就听见豆蔻正说道:“这缝衣却也不难,姑娘且看这裁好的布料,只需将边缘抿齐,留准宽度,如此扎针走线便可。这走针也有讲究,姑娘只需走这种最简单的便是,针脚走得务必细密……”
原来是应皇上训诫赶制春装。
孟郡和表妹走到几人旁边,豆蔻手中正拿着裁好的布料一边走针示范一边讲解。
而苏问昔则是一脸不耐的无可奈何,看着十分不走心,哀叹一声,说道:“像这样走针引线,一件衣服什么时间才能做完?十件春装就够我忙了,还要做鞋,还要绣荷包。我若去出诊,一天哪怕一千两银子挣回来,三两银子雇三十个人,十人做春装,十人做鞋,十人绣荷包,也不过一天的时间。俗话说,能者多劳,各司其事。我的专职是医治病人,何必勉勉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