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头儿看尚武不说话,便是发急了:“不回来了?都城有什么好?上面有皇上管着,下面家里拘着,医馆都捐了,以后挣了银子也不是自己的。这边城多自在,光守将府那温泉池子就是一辈子的福分了。”
尚武只好说道:“苏姑娘刚刚认了亲,即使有心过来边城,苏家老爷夫人和苏公子怎舍得放?”
乔老头儿没好气地:“那丫头好歹是我养了十年才没饿死,怎么他们就舍不得放了?”
尚武:“……”
无恙掩面,你养了十年,好意思说。不知道那十年里白花花的银子天天都是经经谁手就递过来的。
当然知道乔老头儿也就一说,苏问昔无论是跟乔老头儿还是跟他们,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对苏问昔,他们也只是担心的时候多,怎么会真得埋怨。
不过从前有苏问昔在的时候,每天气气乔老头儿,骂骂他们这几个徒弟,倒是十分地开心热闹,苏问昔这一走,医馆里明显冷清了下来,虽然那眼温泉守着,十分好过,却总显冷清了许多。
杜鸣这时在后面说道:“再过几年,总会回来的。”
他既然答应了苏问昔他日后辞官陪她出来,自然是要回来的。
缓步走了过来,说道:“我不几日就要回都城,乔大夫可有意跟我回去?”
乔老头儿兴致缺缺地:“我还是喜欢边城。都城就算了吧。”
他又不傻,苏问昔为什么回去他心里明白得很。
当年看了杜鸣脚底的痣后就知道这小子来历不寻常。安王的身份一露,就知道苏老爷身份不简单。府里养着个凭空出现的杜鸣,对外还说是苏问昔自小有婚约的未婚夫。外人信不信,他是不信。
后来苏老爷被押走,苏府被封,苏问昔逃脱的路上被他碰上,一路带到了都城。
苏问昔不死心地
要救苏老爷的那几年,他是在医馆的,道听途说了许多事,心里便知道牵扯有多大了。再说苏老爷的罪赦免了,苏问昔认了亲留在了都城,暗里的事情有明面上这样简单?单是看苏问昔离不得都城回不来就令人深想了。
那个丫头,是能在都城呆得住的人么?当年是为了救苏老爷。现在没了挂念,又在边城呆了这许多年,她舍得这里的一切么?
这种时候回都城,不是没事找事揽祸害么?
不光他,医馆里苏问昔教出来的这三个徒弟哪个傻?不过大家都处出感情来了,苏问昔不说,就都装傻而已。
无恙这时忧心忡忡地问尚武:“听说我师父被皇上罚了,现在可好?”
皇上在他们眼里,那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他的师傅天不怕地不怕,在边城作威作福惯了的。回了都城居然那股子霸道劲往皇上面前去使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这次罚了是小事,能不能长个记性,下次要是砍头可怎么好?
尚武连忙说道:“正要说这个。苏姑娘得了两株奴会,说可以医伤止血,多多种植,以后便可以为军中配伤药。皇上听说后十分高兴,便下旨免了苏姑娘的罚,让她安心种奴会。”
杜鸣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心里说道,只是两株奴会,皇上就刚好“听说”了?她这心眼对谁都敢使。也不怕再惹怒了皇上降罪。苏墨太放任她了,这样可不好。
心里隐隐有了些担心,觉得回程的日子安排得越快越好。
无恙倒十分高兴起来:“奴会果然是好东西。之前师父的伤药都是用烘制奴会作出来的,量少且贵,轻易不肯给人用。这下子师父又有大笔银子进项了!”
杜鸣:“……”
尚武:“……”
你确定你说的进项不是敲竹杠抢钱么?
苏问昔的药
是随便轻易就给别人用的么?
那边宫里,骊骏正对奶姆发牢骚:“原是想为难她几日,偏她这奴会来得如此是时候。对皇家也敢使心眼,真是大了胆子了。”
奶姆笑笑:“这心眼使在明处总比使在暗处好。皇上难道不是思及这个理儿才免了她的罚?”
骊骏怔了一会儿,说道:“只要她好好地不瞎掺和事情,我总不会为难她。”
奶姆便没有接话。皇上说的是“她”,未必不是在说“他”。皇家容不得半分异心,亲情来得十分凉薄。
苏问昔人正在定国王府。
自回来之后种种缘由,一直没有上门拜会王妃。皇上免罚的口谕一下,立刻就跟孟夫人知会一声,上门来了。
罗王妃性情豁达,看见苏问昔进来先开口笑:“皇上免罚的风声一传开,就晓得你会过来。真是一刻也不多等。倒让皇上知道,还不怪你显摆?”
苏问昔便笑:“免我罚的时候肯定就晓得我会显摆。既然都知道,何必我又掩掩遮遮。”满脸的不在乎。
其实苏问昔心里明白着呢。既然看重了她和杜鸣的婚事,对杜鸣,还是舍不得的吧?试探过了,她这些也不过是些小打小闹,皇上一国之君能跟她计较这个?
她若处处谨慎才是大错特错。
罗王妃早捏着苏问昔的手细细将她打量了好一番,才叹道:“倒狠心一去几年不肯回来看一眼。不是乘风说你过得顺心如意,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