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问昔这番话出来,简直是双重打脸了。
一边说钿钿不知轻重不晓事理。另一边又把萧夫人带累了一番。
这赏花宴还没有正式开始,萧夫人在人前已经落了两回脸,简直是脸被当面往地下狠踩都不为过。
现在不光萧夫人,一众就座的夫人都明白了,苏神医的那个脾性怪异的名声真不是虚传的。她是真不给面子,而且完全地不藏着掖着。她要落一个人的面子,狠着劲地踩你,什么椎心说什么,什么难听说什么。
萧夫人经过这些年的经营,平时人缘还是不错的。就那么点陈年旧事,别人背后再怎么议论,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被苏问昔当着面三言两语提了又提的。估计赏花宴会一传,近段日子都不用出门了。
这位钿钿更倒霉,这才一露面,什么招数都还没使呢,先被噼哩啪啦被打了一顿脸。有了苏问昔那个“为官为将,重的可不是个名声”,杜鸣就是真有纳妾的心思,也只能落个“背信弃义,口是心非”。
大家一下子就知道了,这个苏问昔和当年萧府的原配夫人可不一样。吃醋吃得堂堂正正,打脸打得义正辞严。
有心看笑话的,看着钿钿那一脸倾国倾城的脸,都在心里道可惜。这张脸蛋,杜鸣即使有心,也只有肖想的份了,除非不在意有朝一日身败名裂。
坐在上首的老太君看着苏问昔,就想起自己那个傻傻的女儿来。但凡自己那个女儿有苏问昔一丁点的气势,也不至于和萧山过成那个样子,被一个妾占了上风,挤了位子,最后连累得女儿无容身之处。
苏问昔说完了,才不管众人的反应。你们爱宅斗,就斗一个给你们看。你们不是要面子吗?谁不给我面子我就给你撕面子。
我不怕得罪人,得罪狠了正好,最好皇上一生气将我远远地贬到边城去。我还求之不得呢!
苏问昔往孟夫人身后一站,说了句:“忽然有些口渴了,师母的茶赏我喝了吧。”
这半天众人只管看戏,竟是连茶都忘了。
赵夫人连忙招侍女奉茶过去。孟夫人已经将自己未动过的茶递了过去。一边递一边笑道:“夫人不必计较。我这个儿媳妇,牙尖嘴利心肠软,她刚回都城那些日子正赶上我生病,为了哄我开心天天去陪我说话。风寒都不怕着上身的。”
赵夫人就笑道:“自是听说了。私下里都说,相国收了一个徒弟顶半个儿子。”
定国王妃这时就抿嘴笑道:“都别夸她了。她们小辈儿的就让她们小辈儿的玩去,咱们这里说说话也自在些。”
再不让苏问昔走,那位萧夫人怕是呆不住了。
赵夫人笑道:“王妃说的是。年轻人哪里能耐得住咱们家长里短地聊?知秋,你且陪着姐姐妹妹们说话去吧!”
反正笑话也够了,真气走了人,往下可没有笑话看了。
赵知秋自是乐意。
定国王妃于是叮嘱豆蔻和平安:“你们跟好了你家夫人。”
苏问昔就笑着对紫风和丹朱道:“既如此,你们两个在此候着王妃和师母吧。”
一露面就被当面给个下马威的西赵夫人赶紧跟自家女儿说道:“你一直心心念着要来看牡丹,有这些姐姐妹妹,只管过去热闹罢。”
暗示自己女儿,千万别再惹这个苏乡君了,连萧夫人的脸她都敢往下扒,当着这许多人的面绝了杜将军纳妾的路。皇上只要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她以后只能更嚣张着下去了。
赵婉儿也不是个傻的。先前苏问昔用钿钿的身份几乎堵了她一头
冷汗。钿钿若真是赵显明庭将军的养女还好,如果不是,或者朝廷根本不认那个身份,今日之事被人说出去,她和她母亲连带他们赵府,都是要被连累治罪的。
哪里还敢跟钿钿套近乎?
萧夫人带的两个小姐更不用萧夫人叮嘱。
这两个小姐受自己母亲言传身教,比赵婉儿有心机多了。自己母亲吃了亏,连带着父亲也被骂了进来。恨归恨,面上什么也不露出来。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有的是时间找机会找补回来。
赵知秋看着都消消停停的几个人,面上什么也不露,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我且带着几位姐姐妹妹去花房里坐一坐。那里面才是真正的精品。”
带着苏问昔、欧阳细细、左容容、周浅浅、赵婉儿、钿钿、并萧府的两位小姐往花房那边去了。
赵府花房里的牡丹果真朵朵俱精。
一众人一进来就赞不绝口。赵知秋引着众人边转边介绍。
苏问昔发现这个赵知秋实在是个灵慧的妙人。外表温婉娴静,内里藏着城府,不声不响事事通透。听她信口拈来的介绍之词便知学识渊博却又深藏不露,要论才女,比那个张扬的曹敏仪强了不知多少倍。
苏问昔对牡丹花真没有什么兴趣。前世什么花什么草没有见过?这一花房的牡丹妙是妙,一来不是她兴趣所在,二来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因此走在众人后面,跟一会儿,便觉得有些脚酸,于是干脆就近坐在侍女早已摆好的茶桌前喝茶,看着那几个好奇又艳羡地四处瞧看。
左容容先发现没了苏问昔,就回头扬声笑道:“这一花房的富丽堂皇居然比不上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