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鸣看着地上的铺盖卷,以及铺盖卷上让尚武送过去又原样拿回来的那个包袱,简直……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张黑脸分沉地看着尚武:“你跟夫人怎么说的?”
居然包袱拿回来不算,铺盖也被卷过来了。这是要扫地让他出门的意思?
尚武:“……就跟夫人说,钿钿小姐去军营给将军送衣服,将军恼了,把钿钿小姐赶走了,让小的把衣服送过来给夫人处置。”
“然后呢?”
“然后夫人就打开包袱看了看,说钿钿小姐的衣服做得真好。想必是十分合身的。”
“然后呢?”
“然后夫人说,将军不用着急,她会尽快将一切都处理好。”
杜鸣嘴唇抿了抿,压着心中的怒气问了一句:“然后呢?”
尚武心里敲了敲鼓,声音小了一个分贝地回道:“然后夫人就让小人跟着回了府。夫人亲自去收拾了铺盖让小人拿了给将军送过来。”
“然后呢?”杜鸣声音有些恼怒。
然后?
尚武为难地看着杜鸣。将军你到底想听什么能不能明白示意一下啊?
被杜鸣怒目瞪着,只好说道:“然后小的就把将军的铺盖拿过来了……”
不是他想拿,而是夫人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他很害怕。
杜鸣瞪了一会儿尚武,有气无力地吐了一句:“你下去吧!”
尚武被杜鸣盯得背上快起毛刺了,如听大赦一般,连忙应了一声就往外面退。
快到门口的时候,听见杜鸣说了一句:“!”
尚武回过身来:“将军?”
您别再为难我了。我也没有老婆,也没有哄过女人。我真得不知道将军你要干什么。
“把那个包袱拿走!烧了!”
尚武:“……将军,那都是新衣服,还挺……”在杜鸣的瞪视中,讷讷地吐出最后一个字,“
贵……”
杜鸣就说了一句:“拿去赏你了!”
尚武就一个激灵:“小的拿去烧掉!”
赶忙过来拿着包袱告退走人。惹了夫人大怒的衣服,他敢要么?
杜鸣深深吐出一口郁闷,想起刚刚回来的时候,罗乘风拿扇子敲着他的胳膊说的那句话:“子规,你不懂问昔。你们这样下去,只能让外人钻空子。”
他承认他真得不懂苏问昔。他想苏问昔也真的不懂他。
但是他努力想向她靠近,想懂一懂她。可她,似乎根本不想懂他。或者宁愿曲解他。
他知道,他现在和她,正是危险的一个阶段。他能预感,她正一步一步远离他,越来越明显。
他问自己,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那天从军营里赶回去,本来想跟她说,不要理会钿钿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可是为什么忽然一下子变成另外一个样子了呢?
他曾经一度以为,他和她,正试着接受彼此。然而忽然一下子,却成了她极力要远离,让他给她两个月时间。
她怎么会以为,他喜欢钿钿呢?她怎么会以为,他是在迫不及待地要给钿钿名份呢?
而在将军府,豆蔻正以十分不赞同的语气,规劝苏问昔:“夫人,你这样做,明明是要把将军推给别人。”
她说的别人是谁,苏问昔怎会不知道?
淡淡地笑了笑,说道:“能被抢走的男人不是好男人。豆蔻,如果他有那个心思,我不推,他也会偏向别人。”
并不想多谈这件事情,说道,“走吧,去医馆吧。趁着这几天天气好,将花蕊烘干了。我们有的是事情做,何必要把心思用来无所谓的事情上。”
豆蔻吃惊地心里一扑腾。
无所谓的事情?指的是将军和那个钿钿的事情?还是指的是外面的传言?
夫
人的语气,为什么听着这样不对?
“夫人,”
豆蔻拉住苏问昔,难得一往温婉顺从的人一脸的认真
“将军,是个可托之人。夫人真心相待,将军必不会有负夫人。我为夫人好,才对夫人说这番话。夫人莫怪我没有尊卑。”
苏问昔依旧是笑意淡淡,反问:“怎样才算不负我?不会像萧山厌弃自己的原配夫人那样对我么?豆蔻,在你眼里,男人纳妾、置偏房、寻欢作乐,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豆蔻吃惊地看着苏问昔:“夫人?”
苏问昔摇摇头:“你觉得我太贪心是吗?觉得我的想法不可思议是吗?我的父亲,他疼我,爱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去后,他纳过两个妾,是为我纳的。他念了我母亲一辈子,到死也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你觉得将军,能为我做到那样吗?我不用他在我身后独守,只要他在我活着的时候一心一意对我就好。你觉得将军,或者骊朝的哪一个男人,能为我做到吗?”
豆蔻睁大眼睛看着苏问昔。
苏问昔笑了笑,又说道:“在西番,我拒了番王求娶葛针,不是因为他要纳那两个侧妃,而是我觉得不管是她,还是你们,都值得一个男人一心一意地好好对待。各人有各人的命,取决于你怎么选择。你们如果觉得我贪心太过,那你们将来就只能看着自己的夫君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