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元收回自己的目光,在众人的视线里,他朝着其中一个捕快的腰间伸出手,猛然抽出了那已经被送回刀鞘的大刀。
大刀极其锋利,在灯笼的光辉下闪出一丝冰冷的寒光,劈开空气径直往那青衣男子身上去了。
眼见着刀刃就要碰到青衣男子的脖颈,那青衣男子这才终于按捺不住,吓得几乎屁滚尿流不敢停顿的往旁边滚了一遭,险险的躲过了这一下。不过刀落下的到底是快,他的脑袋躲过去了,可头发还是被削下来两寸,落在地上失了生气。
司元身形颀长,衣袍宽大不似劲装,挺直的站在那里,身上的冷傲与孤高纠缠在一处,由武将的肃杀中透露出几缕傲然。
大刀被他随手杵进了青砖地的砖缝里头,直愣愣的立住,刀身上的光影照着他往前半步。
“将军,将军饶命!”青衣男子滚了一身的灰,也来不及站起来抖落抖落,立刻又朝着司元的方向跪了下去,“假如知道少爷小姐是将军府的人,我是万万不敢多纠缠的。”
“倘若不是将军府的人,你们便能合情合理的纠缠?”司元一脚踩在那人的肩头,使青衣男子不得不因为力道而猛地朝前趴倒下来,面庞极其狼狈的贴在了地面上,“这京都城里,你们倒是两个什么货色?”
他此刻身上散发出森冷的气息,使得周遭的人面上都闪过惊惧,多多少少往后退了退。
“他刚才说了什么,”司元回头看向蔺子桑,“子桑,说给我听。”
蔺子桑的脾气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万不得已时她不会退却,然而能保周全时一定不会冒险。
“我实话和你说了,今个儿我就瞧上你了,你倘若老老实实的同我去河堤旁转一转,
我兴许不怎么样,但倘若你今日打定主意不去,我却要看看你在这京都城里能藏到哪儿去,藏到哪儿去都别想有一天的安生日子!”
蔺子桑几乎一字不差的将那青衣男子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静静的抬头回望司元。
司元的眼中露出一丝赞许的笑意,然后他低头又用力的在那男子的肩头踩了一脚,“藏到哪儿去都别想有一天安生日子,这话是你说的?”
青衣男子的肩头传来钻心的剧痛,不知是不是骨头断了,他额前全是冷汗,一开口就忍不住倒吸气,疼的脸面狰狞,神志恍惚,说出来的话也是断断续续,“我,我,将军,我是一时烦了糊涂……我,饶命!”
一旁蓝衣男子已经被青衣男子此时的惨状吓得瑟瑟发抖,缩在一边一动不敢动,生怕闹出一点动静让司元注意到,再遭受一番那青衣男子的罪。
司元冷哼一声,他反手一提,将那青衣男子正面抛过来,然后另一手将他的没伤着的那只手骨头干脆的拧断,骨头错落的咯噔一声,配合着青衣男子一声惨叫,渗人不已。
司元一松手,那青衣男子就如同一只纸鸢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脸色惨白,软弱无力的呻吟着。蓝衣男子惊惶的跌坐在地上,恍然想起往后退,正要爬动,却听得另一边脆声一响,回头看去原来是方才被司元插进砖缝里头的大刀又重新让他拔了出来。那大刀呼啸破风,锋利的刀刃斩在了他的双腿之间,离那子孙根不过半寸之远。
蓝衣男子脑中天旋地转,哑然如同被人掐住了脖颈,钝钝的不知如何反应。随着周围人的一声惊呼,他身下一热,低头看去,竟是当场尿了。
重重人群后头响起
窃窃私语,却也不敢大声说。原本这尿了身子的可笑事,也没人在这时候笑出声来。人人俱是将视线放在司元的身上,等着他开口。
“此等腌臜事,”他随手将那大刀递还给那个捕快,“断然不能轻饶,那河堤内外是个什么光景,让人去瞧一瞧。”
两个捕快哪里还敢说什么,忙不迭的躬身应了是,恨不得立马请走这一尊大佛。
“散了吧,散了吧!”周围的人潮不散,几人都走不开,两个捕快没空去管正在哀嚎的青衣男子与几近昏厥的蓝衣男子,而是先打算让人群散去。
司信泓这时候的面色才算是好了许多,他抬头看着司元,“父亲……”
司元却先走到了蔺子桑的面前,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只簪子,朝着蔺子桑摊开手心时便静静的躺在了其中。
簪子的质地十分普通,依旧是木制的,不过上头雕刻了细细的纹路,并不是方才司元从蔺子桑的发间取掉的那一只。
“把头发别起来,”他沉声道。
偶一阵风过,蔺子桑的长发浮动,有半缕自司元的腕间抚过,轻柔的似是打了个弯,恋恋的缓缓滑落下去。
手腕间传来的轻微瘙痒带起一股朦朦胧胧的心间颤动。司元看见一只小小的,在月光下莹莹如同白玉的手慢慢的向自己的掌心伸来,带着温热的触觉轻轻的碰到了他的掌心。相触不过一瞬,须臾便抽离。
他抬头看去,只见她眉目婉转,面庞倩然。
街的另一头,一位衣饰不俗的年轻男子正也往蔺子桑与司元这边瞧。
“世子?”福贵疑惑的瞧着楚钰的视线,他个子矮小,循目望去只能瞧见一片还未完全散开熙熙攘攘的人潮,“瞧什么呢?”
楚钰即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