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信泓没有见陈拓笑意温和,心里松了一口气,连忙折返回去,将准备好的东西给取了出来,交到了陈拓的手里。
另一边,司元已经骑马出了城。
红棕一到宽阔的官道上,立刻纵着自己飞奔起来。司元的衣摆随风往后扬去,飒飒舞动。约莫半刻钟的功夫,别院的院墙进入他的视线,红棕也从官道拐进一遍的小路里,最后停在了门前。
“将军来了,”李厨娘原本坐在屋里,听着蔺子桑说她从前在秦家湾时候的一些有趣童事,她忽然站了起来,走到门边扶着窗户看了看,继而肯定了自己的说辞,“到了门口了。”
蔺子桑唰的站了起来,两步快跑到门口,急急的将门给打开了。
果不其然,大门上的铁环被扣了两下,发出沉闷的声音。
小虎从它的房里抬出两只眼睛,远远的看见开门以后司元的衣摆。它连忙将脑袋缩了回去,然后用嘴衔住木门上突出的木块,自己将门给关了起来。
李厨娘瞧见小虎这举动,忍不住笑了一声。
“将军,您怎么来了,”蔺子桑一边将司元迎进门,一边瞧了瞧外头站着的红棕马,她转身将大门合上,却看见司元正回身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今天早上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他往里走,脚步并不快,似乎稍稍顾忌了蔺子桑的步伐。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正厅里头,司元停下脚步,他背手转过身,面对着蔺子桑道,“往后一个人要仔细着些,上次我交给你的匕首,有随身带着吗?”
他难得说的多,句句又像是关心,蔺子桑心里泛上喜悦,她点了点头,“有带着的。”
司元见状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来,他在主位上坐下,目光并不遮掩,细
细的打量蔺子桑。她似乎在这样的目光下露出一点窘迫来,然而也还算镇定。
司元原以为她便这样安静的任由自己审视,不想,蔺子桑不过等了一会儿,她低下头去又抬起来,像是下了决心,开口便问道,“将军,阿怜,便是怜妃吗?”
阿怜这个称呼,昨日自李厨娘口中说出,加之今日的不寻常,蔺子桑握紧了拳头,她的声音带着些几不可闻的颤抖,然而问出来的话干脆利落。
趴在外头听墙角的李厨娘听见这一句,心中暗叫不好。
司元眸色中闪过一丝不悦,“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
他站立起来,身形高大,在她面前挡出一片暗影。蔺子桑迎上他的目光,心里是害怕的,然而她依旧执拗的坚持着。
司元宽厚的手掌捏住了蔺子桑的下巴,他的指尖略用了点力道,她便忍不住皱起眉头来。他的指腹自蔺子桑的唇下摩挲而过,那细腻柔顺的触感带着温热一点点由他的指尖传递开去。
“想要知道?”他的声音低沉,缓慢,却没有一开始严厉的意思。
蔺子桑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下巴上传来低于她体温的触感没有意外的带起心底里又热又烫的滋味。她抬眼就能看见司元的面庞,棱角雕琢的深刻而分明。
“怜妃的闺名的确是阿怜,只是原本的一位故交,”这句解释简单极了,不知有多少一笔带过的信息。司元的话停在这里,没有继续往下说也没有放手的意思。
蔺子桑终于在这样似乎无止境的对视中败下阵来,她低低的垂下眼眸,别开眼去。
“谢过将军。”
她的面颊染了浅粉色,触感柔和细腻几乎让司元又即刻亲吻下去的欲望。他皱起眉头,松开了手,然后往后
退了半步,随即大步的往外走。
李厨娘不待躲开,便被司元叫住,“阿锦,你同我来。”
蔺子桑独自一人站在房里,等司元完全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
“主上,今日的事情,告诉子桑恐怕多有不妥。”李厨娘并不赞同方才司元对蔺子桑透露的。她知道蔺子桑是个十分聪明的女子,那一两句话已经足够她从细节里推敲出许多。她得了他们的信任一回事,然而她知道的过多却又是另一件事情。
“她毕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今日的事情已经是万幸,倘若再往深去,我觉得,”
“但她必然会往深了去,”司元指出这个冰冷的事实,“你认为倘若今天我什么都不说,她就能一直同现时今日一般不变化?这番话,开始时你与我讲还有些用,然现在说出来,太迟了。”
“必定如此的话,主上既然有心,又何必置她于险地?”既然明明白白的有喜欢的心意,何不一开始就将人护到自己身边?
天地辽阔,身边的九垟山的山势已经足够将人睥睨。司元偏头将视线投向那别院的一处小院门上,然后缓声道,“天下之大,她必然要用她的方法告诉我,她足够好,”他凉薄的视线慢慢的转回李厨娘的身上,“身份不能说明任何事情,然而安于身份却能说明许多,你是那样过来的,如今却心软了?”
李厨娘哑然的看着司元,隔了一会儿她才低下头去,低声道,“我知道了。”
“将军,”
司元闻声偏头看去,蔺子桑倚门站着,她面上带着欢喜,询问时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