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秦家湾的人。那人绘声绘色的将秦福根怎么对他原来那娘子,活活的将人气死累死,又转眼买了自己的女儿,如今又靠逼着一个寡妇出卖色相维持生计。
众人听了不免俱是血往脑袋上冲,大为光火,有些个小媳妇老
妇人还偷偷掉了两抹眼泪。
王五咋舌,他倒是没想到绕个圈子,都还算是认识的。
那面皮细嫩的小跑堂趁着这个时候跑到王五身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果真没人认得出。”
王五看他一眼,“早就与你说了,面皮换了,谁还能记得你是谁?”
诚然,谁能想到这个面皮细嫩的小伙儿竟是半个月前头一个倒在血泊里头的送信人?
小跑堂嘿嘿的笑了,转头又端送起另外的面条来。他左右算是交了差,也从明路转到了暗路里,只要不露出马脚惹出麻烦,算是比从前安稳了不少。
蔺子桑已经离开京都城有一个多月了,宋白站在街头看见街对面的面摊又想起她来。往前走两步看见包子摊又想起她来,更不说再前头的药铺了。
他皱起眉头,干脆闭起眼睛掉头走了。
贝叶城。
街道两边的房屋规整,就连城墙最外围原先大齐百姓住着的破屋都陆陆续续的被修缮一新了。
虽然总体上的一切还由军队管制着,然而有自家田地里种出的菜蔬与许多手工做的小玩意儿已经开始自由的在早市上摆出来卖了。关于城中原先商铺的归属问题也阐述的十分明白,这些暂由军队接管,可倘若百姓有了积蓄,愿意卖去扩大生意,价格也并不是不能负担。
为此,有不少心里赌了一口往上冲的气的人们,全都卯足了劲儿的干活,俱是想在这个时候改了自己的命数,做出些不一样的事情来。
甘勇就是其中一个。天色还没全黑,他赶着羊群从城外进城。这些羊现在全都归属了军队,可他只要放一年羊就能得到一公一母拿来配种,这可算是实惠的。
他拿到放羊这活计,多半还是因为甘老汉给他开的后门。放羊现在算是个抢手活,每天早晚两趟,其余时
候都在圈里放着。家里的活计不用被耽搁,甘勇还能找出时间来去学堂读书认字。更不说三餐完备,有菜有肉,想起来就让人觉得有盼头。
羊群进了城门,被甘勇往小道上赶。毕竟这些野物屎尿不顾,在主街上总是不好看的。羊群熟悉了每天回家的路,前前后后一只不落的往回走。等路过一处小门,甘勇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了停。他有些局促的从木头门的门缝里往里瞧,隐约似乎可以看见人影。说话声也不高不低的传了出来,落进他的耳朵里听不太真切。
似乎有男人的声音,甘勇心头一紧,觉得被人狠狠的在心尖上掐了一下,酸涩的不得了。他低下头去,赶忙加快了脚步,将羊都往羊圈里赶。
等羊圈的大门被合起来,甘勇扔了手上的树条,也没管身后甘老汉与他说话的声音,闷头径直往外走。
甘老汉从门里头追出来,只瞧见半个人影,也不知甘勇去了哪里。他低低的骂了一声,折了回去,取出两只大碗来准备去城中打饭。
而甘勇,另一边,他快步的往另一栋楼走去。那栋楼就在蔺子桑的院子对面,原先是个叫做希尔的风国人住着的,算是这整个贝叶城中数一数二高大的建筑,如今却是空着没人住的。
甘勇原先在这院子里是个打扫的下人,还偷偷藏了一把这院门的钥匙,他趁着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开门溜了进去,一路跑到了二楼,将头压在栏杆下头,透过栏杆的缝隙瞧蔺子桑院子里的情形。
蔺子桑这时候的确站在院子里头,她正面对着甘勇这边,不过目光不涉足与此,而是放在正站在她面前的一个男人身上。那男人身形高大,从衣着上不难判断出他是谁。
司元,司将军,如今几乎掌握着贝叶城每一人生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