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说如今怜妃自己身边还跟着司元派来的人。她的举止几乎处处受限,却又抓不到人的一点儿把柄。那小宫女行踪鬼魅,冷不丁的从哪儿冒出来,闲来却从不现身。连让怜妃想找准时机除掉她都不可能。
断了司元这一头,困居于深宫之中,怜妃唯一能够做的也就是她曾经最善于也最厌恶的事情,媚宠于皇帝。
怜妃懒懒的坐在皇帝身边,瞧着几个美人献舞,一张张青涩的面庞上或有小心谨慎,或有外露的野心。只不过时间还长,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出个准数呢。她灌了一口酒进嘴里,以口渡给皇帝,那滋味从嘴里苦到了心里。
蔺子桑回到家里,洗过澡又换了身便服,让南枝与南叶热了一笼包子当做点心,陪着小虎吃过以后,李富贵从外头来了。
到了前厅,蔺子桑在上首的位置坐了下来,又让李富贵在一侧的座位上坐下。
南枝南叶得了吩咐小步的退到了前厅的门口守着。
“去查了查,已经有好些成衣铺的掌柜去秦家塆打听过绣活的事情,里头就有秦阳侯府的,看他们的样子已经有些急了。”
“这就急了,都还没动到他们的根本呢,”蔺子桑让端了茶水过来的仆妇站到外头去,然后又笑盈盈的问道,“凤伏城那边你去了吗,那头做的怎么样了?”
“这回过来的另一件事情,正是要和姑娘说凤伏城呢,”李富贵将手上拿着的几本账目递给蔺子桑,“这是布料绣活的账目,等您先过目,另外要和您说的是,我听说您要在南地也开一条线路,专门运送的是各类水果和香料?”
“是有这个打算,只是还不确定能否做成。”
“是这样,”李富贵松了一口气,将自己
的打算说了出来,“凤伏城那边一贯以来咱们只做的是布料成衣的生意,西边的小国也并不喜欢瓷器一类的,杂货我看对他们也并没有吸引,不过,”李富贵停了停,脸上多了一丝笑意,“我前两天在外头吃饭,看见晚市上有卖些红果子的,又脆又甜,十个铜钱一个也不过一会儿就卖光了,那样的红果,我在凤伏城吃过,比这里的好吃,还便宜,十个铜钱莫要说一个,就是一筐也有人卖呢。”
“你的打算是?”
“其实这一回我已经让人送了五百斤红果过来,倘若能够顺利卖出,就希望加上红果这一项,多弄两辆马车来。”李富贵说的有八九分自信,蔺子桑也并不在意这样小小的尝试。实际上,她的生意做到现在,没有一个不是大胆尝试出来的。
“那等这些红果到了,你就先拿去店里卖了。”蔺子桑道,“左右那个铺子都是用来买吃食的,正好不用空着等。”
李富贵闻言,千恩万谢的应了。
守城的官兵瞧着一辆辆马车往这边来,次数多了,马车夫都格外眼熟。
“呦呵,转眼又是半个月了?”官兵笑着上前,随手掀起马车上的蒙布,一筐筐用干草垫好的红果子就露了出来。
“可不是。”赶马车的青年在这条线路上已经走了小半年,与守过城的官兵都认识。他一瞧那官兵见到红果子就亮了亮的眼睛,十分知趣的拿起个红果子递过去,又招呼一边的其他官兵,道,“几位大人,这几车都是红果子,多拿几个回去,上头也瞧不出来!”
“这怎么好意思,十好几个铜板一个呢,”官兵一边说一边笑呵呵的接过红果子,等守城官兵都送过一圈,一下就少了十几斤果
子。
“来来往往都是熟人了,还在意这个?”青年笑着拍了拍站得近的官兵的肩膀,“还劳烦几位大人检验检验。”
“这还检验什么啊,”官兵笑呵呵的,“过去吧过去吧,也不是第一趟了。”
青年于是重新跳上马车,领着车队往里走了。
等车子往里头走了些路,身后传来官兵斥责百姓的生意,青年才偏头对一个毛头小子道,“瞧见了没有,给点好处不吃亏。”
那毛头小子点点头,不过犹有些担心,“咱们将这红果送了这么多,上头会不会骂?”
“有什么好骂的,”青年不以为意,“你以为不给几个果子咱们就不用给东西?不过给出十几斤果子,若是他们不高兴了,整车给你扣下来,你说哪个亏得大?”
“嘿嘿,柱子哥你懂得真多!”怪不得他爹让他跟着柱子哥出来瞧瞧呢。
李柱笑了笑,道,“我还不是跟着富贵叔学的,你小子也慢慢学着点儿,若是咱们这红果能买的好,以后也就不愁了,不过到了这京都城里,我就要把富贵叔和我说过的话再和你讲一遍,可别到了大地方就忘了自己是谁,做人的本分是要放在第一的,主家是个好说话的,可也不是个容易糊弄的,若是想从小处占便宜,那趁早要滚蛋,知道吗?”
毛头小子禁不住吓,忙不迭的点头应了,“柱子哥,我爹都交代我了,一切都听你的!”
马车慢慢悠悠的到了店铺门口,等那蒙在车上的布一掀开,就引来不少路人的驻足围观。那一大筐一大筐的红果,一个个饱满诱人,香味都要溢出来了。
李富贵早已经在店铺门口等着了,见李柱一来,立刻快步走上前招呼人卸货。
李柱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