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 “葛令此言差矣。”王融听到这里终于开口道:“抢掠陈尧乃是小罪。若无流民平定赵旻,怕是此时益州都难保全,更勿论陈尧一城了。流民虽有小过,但不掩其安定一州之大功。大乱之时,当少生事端,镇之以静。依老朽看来,抢掠陈尧一事,派遣使者口头责罚即可。至于平定叛乱之功,则要大赏。对于将这些流民再迁回原地一事,老朽认为不宜即可实行。昔年周武帝想要强行迁走荆州人民,却让荆州三郡人民恐慌逃奔东吴。前事之鉴,不可不察。” “哼,”葛泰鄙视地看了王融一眼,朗声道:“王公老矣。周武帝当年是三家鼎立,那些百姓还有东吴可以投靠。如今大晋四海一统,齐王殿下又英明神武,区区一些流民,还能闹出什么乱子出来?” 王琰看到葛泰对于王融没有丝毫尊重,不由怒火中烧,正要发言,却看王融目视着他示意让他不要说话。他心中一叹,终是没有发言。经过了当日领头劝进之后,他们兄弟俩的名声是一落千丈。虽然陈尧王还有齐王继续让他们担任原职,可他们自己知道现在自家说话的份量已经远远比不得往日了。 看到众人都没有异议,齐王皇甫囧一手敲着手边的桌面,缓缓开口道:“王公言之有理。流民抢掠陈尧相比于安定益州大功来说的确是小过。功是功,过是过。我大晋历来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对于流民之过,就依王公所言,当面叱责即可。至于赏功吗,” 皇甫囧又沉吟片刻,再度开口道:“封李享为宣威将军,长乐乡侯,封李旸为奋威将军,武阳亭侯。至于迁徙流民之事,就依葛令所言。” “殿下英明。”葛泰心知皇甫囧这番处置其实还是偏向了自己,不由暗中得意,口中接着问道:“那益州刺史一职……” “梁州刺史罗商乃是蜀地名臣,熟知蜀地风土人情,实乃益州刺史不二人选。就拜罗商为益州刺史,加平西将军,领护西夷校尉……” 皇甫囧后面说的,王融几乎都没有听进去。待他和王琰出了这皇甫囧的大司马府,终于长叹一声。 “这个葛泰,又是一个新的沈秀哪!” 不日,司徒王融以年老多病为由,辞去司徒一职。 朝廷上的事情和现在远在天边的周行是毫无关系,至少现在还毫无关系。经过了十来天的行程之后,他终于带着王天芸等人来到了僰道县。 他已经正式地向王天芸求过婚了,并且取得了王天芸叔父王瞻的同意。当然,在王瞻看来,这门婚事在他出发前就已经被他爷爷王融给敲定了,虽然他很不理解他爷爷为何如此青睐这么一个一无所有的青年。 嗯,哪怕周行因诛杀沈秀已经名扬天下,已经被封为僰道亭侯,在王瞻这种豪门子弟看来,依然是不足挂齿。 也就是那日周行单骑杀退几百人将他们几十个官吏从围困中救出,这才让他重视起来。 以他的出身和环境,如周行这般的战阵勇将,也是极为罕见的。 对于他们这些高门出身的子弟来讲,炼体是最被大家所鄙视的,炼气才是王道。只有那些寒门出身的,没有那么多资源的,才着重炼体。至于说上了战场,哪有高门子弟在前面冲杀的。高门子弟从来都是羽扇纶巾,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然而那日陈尧西门那场战斗让王瞻是后怕不已。他随身也携带了一些符箓,可真正在开阔的野外两军争斗时,符箓的作用真是有限。战场之上的战斗,和他们贵族子弟间的切磋完全是两回事情。没有风度,没有花招,没有什么单打独斗。往往他刚使出一张符箓,瞬间便有好几个人同时朝他砍来,让他根本分不出任何精力来操控符箓。不受操控的符箓,却是很容易被那些身手敏捷的军士轻松躲开或用大盾抵挡拍散。 在他们几十个人被团团围住,而各自身上的符箓几乎就要耗尽之时,他突然想到了他从小书中看到的那句话:炼体为船,炼气为帆,炼神为舵。船身若都不结实,再好的帆和舵也无处可用。 周行不知道王瞻从此以后竟然着重开始炼体,他现在正随同几个人前往他的封地。左手边那名身穿灰色八品锦袍,贼眉鼠眼的瘦小中年男子乃是僰道县主薄。至于右手边那两位却是犍为郡两名门下史,一个叫做蹇岚,一个叫做汝班,都是蜀地本地人,也都在犍为郡做门下史多年。蹇岚人虽不高,身体却非常粗壮结实,显然炼体有成。而汝班却是白白净净,一副儒雅的样子。 新任太守刚刚上任,原本就是表现的良机,更何况周行此人乃是太守的侄女婿。故此几人一路之上是极为热情,不断地向周行王天芸等人介绍这边的风土人情。 按照博学汝班的说法,这僰道县原本就是僰人居住的地方,自古便是生活在蜀地,由蜀王统管。当年大秦以金牛引道之后,派遣大军灭掉了蜀国,蜀地一部分人跟随蜀国太子就是自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