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一段时间,全白氏集团都默契地遵守着一条规矩:有事情,先找白董的助理。实在办不好,再找白董。
因为他们都知道,白董最近在忙着给他的女朋友筹备酒吧的事,常常不在公司。
有些好奇的员工,还会在私下议论,“白董不是跟姚小姐订婚了吗?怎么又吃起回头草来了?”
“不是回头草。白董一直对颜小姐情有独钟呢。我估计,他当初答应跟姚小姐订婚,就是为了争取姚家的支持呢。”
“那这白董,做事不太地道啊……”
“怎么说呢……如果你是颜小姐,你会觉得遇到白董这样的人很幸福。但如果你是姚小姐,那你就惨咯。”
“我要是姚小姐,我才不会这么死乞白赖地追一个不喜欢我的人呢。”
“那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真遇到了,没准你也会陷进去。”
白星宇不是不知道这些议论。但他也不在乎。助理问他要不要管一管的时候,他只是笑一笑,说“管也管不住,随他们去吧”。
而白星宇,做事也非常迅速。仅仅一周时间,他就选好了新店的地址,就在白氏集团楼下。
颜欣然笑道,“我怀疑你是自己想喝酒了。离你们公司最近的那家酒吧,我去过一次,确实卖得太贵了。”
白星宇也笑了,“行,你说是就是。”顿了顿,他又枕着她的肩膀轻声道,“蓝钰开在公司楼下的话,哪怕我加班,我也可以随时随地见到你啦。”
然而,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白氏集团内部的风言风语,也飘飘悠悠地传到了姚母的耳朵里。
姚母越想越不是滋味。这些日子,白星宇也会隔三差五来医院看思芸,关心她的病情,给她买东西吃,陪她坐着聊天。
默契地隐瞒二人真实关系的他们,在姚母看来,依旧是一对情投意合的情侣。
但白星宇,只是在尽一个朋友的责任。他没有说出实情,是想找一个时机。
而姚思芸已内心麻木,被动地接受着对方的善意。她不愿说出实情,是因为她还不想接受。
也是奇怪。换作从前的姚思芸,肯定会觉得不甘心。但此时此刻,她只觉得疲倦,倦到对所有事都失去了兴趣。
她只想真真正正地化作一只没有灵魂的木偶,等待时间让她接受一切、适应一切。
姚母不知道这些。她只觉得受到了欺骗。
难道,这一切都是演的?姚母在心里越想越气。
于是,在听说了这些舆论之后,姚母马上赶去了医院。她要找姚思芸问个清楚。
姚思芸正一个人坐在病床里,捧着平板看电视剧。
见姚母进来,她笑了笑,便迅速收回了目光。
“你和白星宇怎么回事?”姚母坐在了床边,直截了当地问。
“啊。”姚思芸怔了下,“为什么这么问?”
“你别瞒着我了,我都知道了。白氏集团都传开了。”姚母看着她,目光里是心疼,但语气却像在埋怨,“他根本没打算和你结婚,是吧。”
姚思芸不说话。毕竟,最开始,他能陪她演一出订婚大戏,也是她逼的。
姚母却把这样的沉默当作了委屈。
“白星宇不能这样做人!爬回董事长的位置了,就翻脸不认人!把我们思芸当成什么了?累赘?还是跳板?”一向好脾气的姚母也生气了。说着说着,她的眼里又淌下两行泪。
“算了吧,妈。”姚思芸偏过头去。她甚至疲倦到没有心思抹去母亲脸上的泪。
“怎么能这样算了?你为他付出了多少心思?你多少年都栽在他身上了。他怎么就能这么狠心啊。”姚母越说越激动,泪水几乎浸湿了整张脸。
“妈,不算了能怎么办呢?星宇从来就不爱我。”
姚思芸怔怔地盯着窗外,目光呆滞,两颗眼珠就像是没有生机的玻璃珠子。
可她的眼眶,却在不知不觉间红了。
她不是木偶,她还是能真真切切地感觉到痛的。
她花了几年,挣扎了无数个日日夜夜,才终于肯认清这个事实。
“有些事情,努力是没有用的。”
“他是真的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