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榆这个藏不住秘密的孩子,马上把她哥和颜欣然订婚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社交圈。
连远在新加坡的姚家人也知道了。
姚母从旧友的微信群聊里看见了白家的婚事,诧异,但觉得这件事也在预料之中。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思芸,边上的思芸就注意到了她神情里隐隐的局促不安。
“怎么了?”她轻声问。
姚母回过神来,看了她一眼,故作轻快地道,“没事,就是星宇要结婚了。”
姚思芸的目光微微黯淡了一瞬。
“和欣然吗?”
“是。”
她漫应着点了一下头,自己推着轮椅走开了。
现在的姚思芸,还是终日坐在轮椅上。她觉得自己像是一株行将枯萎的花,陷在无穷无尽的黑暗里,除了郁郁寡欢,别无选择。
但是,她也不忍心看父母为她担心。所以她都会积极配合治疗、做康复训练。
卓珊出院以后,也搬来新加坡和她一起住了。
她因为得知苏致升在筹划着把姚思芸赶出盛州,跟他大吵了一架。
苏致升不希望白家和姚家强强联合。他必须要把白家孤立出去,才能实现他的目的。
卓珊说,她不想再掺和白氏集团的事了。仇是报不完的。她现在只希望姚思芸能幸福。
苏致升听不得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卓珊坚决的态度,就像扇在他脸上的巴掌一样,轻蔑地将他所有的信念贬得一文不值。
她傲慢又果决。他阴冷又偏执。
于是,口舌之争上升到了肢体冲突。
她住了院。他花了脸。
在卓珊住院期间,几乎没有人来看她。她一个人熬过了那几周孤独又黑暗的日子。
苏致升只来看过她一次,买了一次饭。其他东西都没有给她带。
出院以后,卓珊马上办了手续,飞去了新加坡。
姚思芸收到卓珊消息的时候,惊奇不已。
她以为,自从上次见面以后,两个人已经默契地认同“绝交”这一选择。
卓珊说,“我在新加坡啦。”
随后,她给姚思芸发来了一张照片。
她在樟宜机场。
姚思芸马上给她回了电话,牙齿磕绊得话都说不清楚,“你、你……你怎么来新加坡了?”
“我想见见你。好不好。”卓珊的语气,温柔又轻快,如夏日晚风,藏着缱绻,藏着期待,藏着眷恋。
“好。我叫司机去机场接你。你发个位置给我,不要走开哦。”姚思芸马上应道。
“嗯。”卓珊笑着应道。
这么久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了。
只是因为听见了她的声音。
很快,司机就载着卓珊,出现在了姚思芸的别墅楼下。
姚思芸早早地就让菲佣艾米推着她下楼,在房子门前等着。
看见车子停下,姚思芸扬起了手,欢快地喊了一句,“珊珊。”
就这两个字,让车里的卓珊差一点没忍住泪。
但她匆匆忙忙地抹了一下眼睛,提着行李下了车。
艾米推着姚思芸往前。卓珊也快步跑过来,蹲下身来抱住了她。
“珊珊,你好吗。”姚思芸问。
“嗯。”卓珊松开了怀抱,“你好吗。”
“都好。”
卓珊在撒谎。她觉得过去的日子就像是一潭险些将她吞没的沼泽。
姚思芸也在撒谎。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具躯壳,空留一颗麻木地跳动着的心脏。
但见到彼此的那一刻,所有的不好,好像都不是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