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欣然一怔。
郑羽从来没有跟她说过她前夫的名字。
她从来都是用“我前夫”代称他。
郑羽见她没回答,又重复了一遍,“你怎么知道,我前夫叫彭建?”
颜欣然沉默了下,只好道,“他来找过我。问我你在哪里。”
“你告诉他了,是吗?你告诉他,我去盛州了,对吗?”郑羽问。
“我没有告诉他。我只是说,希望他能接受你们已经离婚的事实。”
但郑羽根本没有听进她的话。
“颜欣然,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郑羽说着,愤愤地挂断了电话。
“喂,喂。”颜欣然又对电话那头喊了两声。但她听见的只是短促又冰冷的忙音。
颜欣然再拨过去时,只得到了“对方正在通话中”的提示。
郑羽把她拉黑了。
思忖片刻,颜欣然拨了一通电话给彭建。
这一次,彭建接了。
“颜小姐,怎么了呀。”他故意拖长声音,慢悠悠地问。
“你找到郑羽了,是吗?”
“是呀。盛州城就那么大,找一个人,能有多难?”彭建笑道。
“你对她做了什么?”颜欣然问。
“没做什么。我是遵纪守法的人。”彭建笑了下,“怎么?怕了?”
颜欣然无语。这人整天答非所问,一句有用的都问不出来。
“你在哪里找到郑羽的?她家吗?”
“她公司。”
“她公司在哪里?”
“你和郑羽那么熟,你还用得着问我呀?”
“彭建!你到底干了什么?你不告诉我,我现在就报警。你别想回北京来了!”颜欣然被他轻佻的语气惹到了,顿时扬起声音来道。
“哎呦喂,颜小姐,急成这样干嘛?郑羽活得好好的。我要回了我应得的东西,我就走了。行了,我去机场了。你要这么想见我,那就北京见。”说着,彭建不等她回答,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忙音。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个人,怎么都不等话说完的!
颜欣然在心里嘀咕着。
第二天,颜欣然一早就在彭建的办公室等了。
员工来来往往,都不由自主地瞟她一眼。
细碎的议论声如连续又细密的白噪音。
颜欣然不以为意。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而感觉到,周围那凝聚在她身上的注意力,如一片被打散的云一样顿时消散。
气氛霎时变得宁静而平和。
“彭总。”
“彭总。”
她听见走廊里陆陆续续响起了问好声。
彭建来了。她知道。
果然,彭建转过转角之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她。
“等多久了?”彭建仿佛是早就预料到她要来一样,淡淡地问。
“没等多久。”颜欣然瞟了他一眼。
“你起这么早,就是为了见我?”彭建故意开玩笑道。
“别跟我说这有的没的。”颜欣然白了他一眼。
“行行行。颜小姐。”彭建打开了办公室门,却退了一步立在门边,微微欠身,故作毕恭毕敬道,“您请进。”
颜欣然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迈进办公室里去。
彭建关了门,跟着她进去,问,“喝茶?还是咖啡?”
“都不喝。我就问点事情。”
“还是郑羽的事?”彭建道。
“郑羽的,周晨的,我都问。”
“你是不是闲的,整天操心别人的事?”彭建忍不住调侃道。
“郑羽是我的朋友。周晨的事关系我和我丈夫。这不只是别人的事。”
彭建还是叫助理进来,给她倒了一杯咖啡。
助理走后,他才道,“那我就好好跟你说道说道。郑羽呢,我只是叫人,把她打了,就这么简单。她不是说被家暴了吗?不是在法庭上口口声声说跟我在一起的几年日子过得很凄惨吗?我只是把她自己的话,还给她而已。”
“你疯了吧?”颜欣然陡然扬起声音,质问道。
“我没疯。”
“你就等着被抓进去吧。目无法纪。除了打人,你还有没有更高级一点儿的方式?”颜欣然讽刺他。
“目无法纪?”彭建坐在办公椅上,两只手肘撑在扶手上,偏着头,含着耐人玩味的笑容,一边转着手上的钢笔,一边道,“你跟我谈法纪?有周勤这样的律师,你让我跟谁谈法纪?”
颜欣然语塞,两秒之后才挤出一句,“你把她打一顿,纯属撒气,何必呢?”
“你调查周勤,说到底,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