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颜欣然就告别了郑羽,坐车回了白家。
在半路上,她买了一些礼物,想要带给苏燕清、白星榆和文姨。
文姨来给她开的门。见到她,文姨很惊喜,连忙提过她手上的东西,欢快道,“欣然,你怎么回盛州啦!”
说着,她向楼上喊,“先生,太太,欣然来了。”
先生?颜欣然不由得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这个称呼:难道,许嵘也在?
果然,下一秒,许嵘和苏燕清一同出了卧室门,下楼来。
颜欣然马上主动问好,“妈,许伯伯。”
“欣然。”
他们也异口同声地叫她名字。
两个人脸上都带着微笑。但他们并没有显露像文姨那样的惊喜。
那笑容,反倒是为了掩饰无所适从而特意换上的。
“我和许嵘领了结婚证了。”苏燕清马上开口解释道。
“恭喜呀。”颜欣然笑道,“怎么都不跟我和星宇说一下呢。什么时候办酒?”
“我们想低调一点儿,就暂时不办酒了。”苏燕清微笑道,“怎么突然回盛州了?”
“我回盛州办点事,过来看看你们。”颜欣然四处环视了下,又问,“星榆不在吗?”
“她这几天都住宿舍。”苏燕清道。
正说着,门锁转动的声音忽然响起。
苏燕清和许嵘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
推门进来的,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子。
她穿着黑色的长款羽绒服。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进屋时,她拨下了羽绒服的帽子,露出了整张脸。
一张全素颜的、没有气色的脸,凌乱的黑色卷发被随意扎成了一个低马尾。
看得出来,疲惫让她疏于打扮。可她的五官清秀而俏丽,鼻子和嘴巴长得小巧又精致。
那女子看见沙发上的颜欣然,不由得一怔。
颜欣然也觉得一头雾水:这个陌生女子,为何能轻易打开白家的门?
“家里有客人?”那女子微笑着问。
许嵘率先开口道,“这是燕清阿姨的儿媳妇。颜欣然。”
说完,他不自觉地停顿了下,才开始介绍那位进门的女子,“这是我的女儿,许迎珠。”
那个叫许迎珠的女子,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走过来,从羽绒服袖子里伸出手,“你好。”
颜欣然向她笑了下,伸手与她相握,“你好。”
随后,许迎珠说了一句“我先回屋了”,就上楼去了。
等她关上门,颜欣然用轻快的语气掩饰着她巨大的好奇心,“许伯伯的女儿,这几天都住这里吗?”
苏燕清看了许嵘一眼,“他说吧。”
随后,她站起来,去厨房给自己煮咖啡喝。
许嵘的笑容显得僵硬又牵强。他望向欣然道,“离婚以后,她跟着她妈妈一直住在上海。她们俩,十几年没有联系过我。前些日子,她妈妈出了事,我才跟她重新又联系上了。”
“十几年没联系?就算离了婚,她也是你的亲人啊。”颜欣然忍不住说道。
那略带诧异的埋怨,已经溢于言表。
“一言难尽。”许嵘笑笑,仿佛不愿多说。
颜欣然也没有多问了。
在白家坐了一会儿,吃了点水果,颜欣然就走了。
破天荒的是,苏燕清送她出来。
颜欣然直觉,她有话要说。
果然,一出门,颜欣然正要打车,她却按住了颜欣然拿手机的手。
“陪我走走吧。”她说。
颜欣然看了看她,收起了手机,笑道,“好。”
但走了几米远,苏燕清都没有主动开口。
颜欣然便问,“许伯伯的前妻,出什么事了?”
“癌症,在上海去世了。”苏燕清静静地道,“她们母女这些年,其实过得挺苦的。”
“怎么会?许伯伯应该很有钱啊。”
“他是有钱。但是离婚的时候,他们可能闹得挺不愉快的。他前妻,没拿走多少钱。拿走的钱,她自己炒股做生意,都赔光了。”
“闹得挺不愉快,是什么意思?”
“他没跟我细说。但那个许迎珠说,她妈妈接受不了婚外情,才和她爸离婚的。离了婚,母女俩也跟他,老死不相往来。她们换了地址、换了电话,就是不想让他再联系。这一次,他前妻去世了,许迎珠才辗转联系到了许嵘。”
“那她……怎么又住进你们家了?”
“许迎珠,现在也孤身一人,没有亲戚,没有朋友。她妈妈生病这一两年,她也辞了工作,尽心尽力地照顾她妈,积蓄也都花光了。许嵘觉得对不起她,执意要把她留了下来。”
用别人的房子,做自己的人情?颜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