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苏燕清赢得盆满钵满。
不过,她虽然对自己的牌友们还能故作姿态地挤出一点儿笑意,但一回到家,就马上摆起了臭脸。
文姨见了她,原本很热情地来问候,可看她那冷冰冰的神情,立刻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太太?今天牌不好打?”
“好打。我一吃三。”苏燕清淡淡地说着,走到沙发边坐下,依旧板着脸。
“那怎么这么不高兴呀。谁惹太太生气了。”文姨一边说着,一边给她倒了杯茶。
“还能有谁?”苏燕清没好气地问,“白星宇在家吗?”
“不在。去图书馆了。”
前两天,初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白星宇位列专业第二,顺利进入了复试。
现在他每天一大早就去图书馆,在那一坐就是一整天,仿佛离婚的事情已经被他抛到了脑后。
苏燕清沉默不语。
“你找他有事?”
“等他回来再说吧。”苏燕清摆摆手,不愿多说。
文姨也没有再问了。
晚上,白星宇和白星榆两个人一同回到了家。
星榆现在没有了课,常常回家来住。
他们俩一进门,文姨就凑过去,悄声道,“今天太太心情不好,你们小心别往枪口上撞。”
“我妈又怎么了?”白星榆不以为意地说着,就抢先一步进了屋,扬声喊道,“妈——”
话音未落,她就看见了苏燕清。
她已经立在阶梯上,板着一张脸打量他们两个。
“妈,你今天不是打麻将去了吗?干嘛?还能打出一肚子气啊。”白星榆笑了。
苏燕清不理她,而是盯着后一步走进来的白星宇,不冷不热道,“你知道你的前妻,已经是钱老板的情人了吗?”
“妈,你在说什么啊。”白星榆觉得她说的是天方夜谭,笑了笑。
白星宇倒是蹙起了眉,神情凝重,“妈,你从哪儿听说的?”
“你别管我从哪儿听说的。她现在已经是钱霖的妞了。”苏燕清从楼梯走下来,坐在了沙发上,表情冷淡,但语气里尽是不悦,“你是不知道,我那些牌友是怎么说的。他们说,颜欣然肚子里那个孩子,可能都不是你的。所以她才能离婚得那样干脆。”
白星宇站在一旁,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哥,妈说的是真的吗?”白星榆慌了,忙问。
“我还能骗你们?骗你们我有什么好处?”不等白星宇开口,苏燕清又道,“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连冷静期都没过,她就已经勾搭上另外一个人了。说不定过几个月,他俩的孩子都要出生了。”
“妈。别说了。”白星宇打断了她,声音很低。
“我就要说。”苏燕清“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忍了一下午的情绪终于爆发,“人家当着面说我,让我丢了这么大的人,我还不能骂一骂那个罪魁祸首了吗?今天麻将打完,指不定她们回去要怎么传。这档子破事迟早闹个人尽皆知!我的脸往哪儿放?这两年我怎么对她的,你也看见了。我把她当女儿,亲生女儿。她现在说离就离,转头去勾引别的男人,伤害的不仅仅是你,也是我,是我们一家人的心。就这样不负责任的女人,你还想要袒护她吗?”
白星宇抬起眼来,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目光里寒意森森。
随后,他不出一言,大步流星地上了楼,仿佛苏燕清在说的事情,与他毫无关联。
“哥!”白星榆着急地喊他,但白星宇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妈,好端端的你说这些干嘛!”白星榆气冲冲地跺了一下脚,赶紧追着她哥哥上楼去了。
她推开了白星宇的房门,白星宇正坐在书桌前,望着桌上立着的相框发呆。
“哥,你没事吧?”白星榆轻声问。
白星宇回过了神,抬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没事。”
但他又迅速收起笑容,目光重新落到那个相框上。
白星榆走过去,拿起那相框一看。
相框里是颜欣然和白星宇的合影。
白星榆认不出那张照片的时间地点,只看得出那是一个冬夜。
她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戴着毛绒绒的红色帽子,和他相拥着坐在江滩旁的长椅上。
身后那一幢幢鳞次栉比的民国欧式建筑,在深沉夜色与璀璨霓虹交织出来的梦幻天地里熠熠生辉。
她的笑容灿烂而甜美,他的笑容温柔又开朗。
“哥,你还留着这张照片干嘛呢。”白星榆叹了声气,将那照片倒扣着放回书桌上。
“不留着能怎么办呢。”白星宇无奈地笑了笑。
白星榆看着自己的哥哥,酸楚猝不及防地涌上了心头。
“妈说的事情,是真的吗?”她问。
“我真的不知道。”白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