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裕川和苏燕清在客厅里看春晚一直看到十一点多,困得实在不行了,便回屋去睡了。
星宇和星榆就关了电视,各自回到屋子里去了。
刚回屋,星榆就看见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她拿起手机来一看,是启轩的消息:“要不要来江边,十二点有烟花表演。”
星榆有些犹豫,“太迟了吧。我爸妈不会答应的。”
“你偷偷出来,到时候我再送你回来。真的特别好看,相信我。”
思索了片刻,星榆才回复他,“好吧。”
“我在你家楼下等你。”启轩说着,又拍了一张她家小区门口的图片发过去。
当时星榆没看到消息,忙着去挑衣服了。她换上了一件米色的高领毛衣,一条深色格子短裙,外面披上一件浅黄色面包服。
她见爸妈的卧室已经关了灯,便拿起手机,轻手轻脚地下了楼。
在穿鞋时,她才看到之前未读的手机消息,吓了一跳。一出家门,她就连忙打电话给启轩,启轩很快就接了,“喂,星榆。”
“你什么时候到我家的?”星榆很诧异。
“在我给你发消息之前啊。”
“那我要是没答应跟你去江边,你不就白跑了一趟吗?”说着,星榆已经走到了小区门口。两个人都看见了举着手机的对方。
星榆收了手机,走到他身边去。启轩也把手机放进口袋里,揉了揉她身后软软的羽绒服帽子,笑道,“不答应,那我就回家啦——不过,幸好你答应了。”
两个人并排往江边走去。
“叔叔阿姨知道你出来了吗?”星榆问。
“他们不是习惯熬夜的人,早都睡了。不过,启铭他还醒着呢。如果不是给了他二十块钱红包,我就要被揭发了。”他笑道。
星榆笑起来,“我都很久没见启铭了。他现在和他那个佳佳小朋友,怎么样?”
“他啊,进展比我这个哥哥还要迅速。每天做完作业,不是佳佳来我家玩,就是他去佳佳那里蹭饭。”
“你弟弟呀,比你会追女孩子呢。”星榆调侃道。
“这么说,我得向他请教请教?”启轩偏头看她,那语气像是大哥哥在逗小朋友一样。
星榆听出不对劲,笑着说,“等学成了,杨同学打算去追谁呀?”
“别犯傻啦。除了你还有谁啊。”
说着,两个人已经走到了江边。
星榆本以为城市的新年会比较冷清。没想到,江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趴在栏杆上的,有站在石阶上的,有坐在花坛底下的,还有很多小朋友拿着仙女棒追追赶赶,还有不少男士在帮伴侣拍照。
“这里这么热闹!”星榆感慨。
“所以啊,我才叫你出来嘛。”启轩一看手表,还有几分钟就十二点了,“马上就到新年啦。”
“是吗?”星榆凑过去,看了一眼他的手表,又扬起头来看看他,目光正落在他的下颌线上,“你新年有什么愿望?”
“我啊。”启轩低头看她,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考一个好的学校。明年六月之后,某人不会放我鸽子。”顿了顿,他又笑道,“你呢?”
星榆躲开了他的目光,望着江对岸不断闪着红字的外墙和江水中倒映着的璀璨灯光,“我希望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变。”
“嗯?”启轩没明白她的意思。
“因为我珍惜的所有人,都在我身边啦。”星榆笑着。
爸爸,妈妈,哥哥,启轩,文姨,都在。她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启轩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人群中稀稀疏疏地响起了倒数的声音,“十、九!”
随后,江边的人群才跟上倒计时的节奏,声音愈发整齐嘹亮,启轩和星榆也加入了他们,“八、七……”
江对岸的红字渐渐地消失了。那些璀璨而迷幻的灯光竟默契地静止了下来。
“五、四、三、二、一!”
人群中爆发出如潮水般的欢呼和掌声。
紧接着,无数朵如流星般的烟花飞上了黑漆漆的夜空,如约定好的一般同时绽放出不同的色彩,如彩色的落雨瞬间点燃了整片夜空。
江对岸的建筑外墙全部变成了喜庆的正红,正中央的四幢建筑每一个上面映着一个大字,组合成了“新年快乐”。
随后,红色褪去,烟花表演正式开始。高空、中空和低空不同颜色不同姿态的烟花,伴随着外墙颜色的变幻,让人应接不暇、眼花缭乱。
星榆在启轩的怀抱里,找到了另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和家人的彼此相依,是命运,是缘分,是世间说不清的美好因子,让他们能聚在一个屋檐下,互相依靠着去面对风雨。
但此时此刻和启轩的相依,是在茫茫人海中坚定地选择了另外一个人。这个选择或许年轻、或许冲动,但是它让两个人都拥有了无限的勇气与信心。
并不是只有苦难才能带来悲观的相依之感。每个人都是孤寂的。每个人都在寻找依靠。这种孤寂,这种漂泊,让相依显得如此珍贵。
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力量可以改变昼夜更替,可以让日光永驻、让黑夜湮没,但是我们可以用自己微弱的力量,将黑夜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