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的这几个山头,是用来租赁土地给百姓经商贩卖日常所需的……”
“……”
苏千煞听着听着,就发现江洛漓的介绍画风略有些诡异。
听着不像是一个处在血雨腥风之中的门派,倒像是一个要自己自足的族群部落。
前些日子俞清芸呈递上来的文书上却不是如此描写星云宫的……
俞清芸呈递上来的文书上说,星云宫是一个嗜杀成性,屠戮百姓,鱼肉乡民,人人得而诛之的邪教异徒。
当时他就不信。
一个悬壶济世的女子,能开出一个血洗江湖的门派?
眼下来看,这星云宫何止是悬壶济世,简直都快成了世外桃源。
苏千煞都不禁为江洛漓这样心大的设计而担忧。
“若是来了强敌,倒是方便了人家的生计。”
“那怎么可能?我才不会做那种给人做嫁衣裳的事情。”江洛漓拍了一下胸口之后,随即抬手打了个响指。
这一声响指就像是开启了某种机关结界。
一瞬间,刚刚还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山峦,突然多出了许多透明的屏障。
飞鸟触之,眨眼化作飞灰。
虫兽摸着,即刻化作乌血一滩。
堪比大型的灾难现场
!
更让苏千煞意外的是,刚刚还闲散的像是农户的那些星云宫弟子,山下百姓们,也纷纷警觉地将手中的锄头,镰刀按下机关,变成了明晃晃的长矛,长刀,长棍,一脸戒备的看着四周。
所有人都各司其职不说,其中,还有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在几个呼吸间就瞬移到了江洛漓的跟前,跪地请命。
“宫主,可是有敌人来犯?”
“没事,我试试看你们的机警,这次速度还是慢了,回去加罚十日的十里地夜跑。”
“属下遵命!”
来人领命,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怨言,老老实实的就去领罚了。
苏千煞心里陡然一震。
“这是如何做到的?”
“经历过一场不可触及之伤,便能做到了。”江洛漓低缓的说话,同时伸手指向一旁。
在苏千煞和江洛漓两人的身旁,是一座修建的十分精致坟墓,在坟墓的四周都种满了鲜花,还有一些防止蛇虫鼠蚁靠近的毒草,墓碑前放着新鲜的水果,饭菜。看规格,至少是一个堂主级别的人物才能得到如此下葬的待遇。
然……
此人的墓碑上却只简简单单的写着牧星两字。
而且……
牧星致死,也不
过是江洛漓的车夫。
随叫随到的那种。
苏千煞不能理解,还好奇的问江洛漓。
“为何不命人详细书写下他的生平事迹留给后人缅怀?”
“那些事迹已经放在了心间,便无需写在墓碑上,哪怕写了,给那些无关痛痒的人看见,听见,也是别人的故事,没有几人能真正缅怀沉痛的,何必让逝者尴尬,生者做作。”
江洛漓不疾不徐的说着,表情虽然看不出悲痛,但是那份认真,庄严,已经是她所能表现出来的最悲痛的方式了。
如果说,看到如世外桃源般的星云宫能令苏千煞耳目一新,那么看到如此认真的江洛漓,简直可以说是让他震撼。
想不到,在这个笨女人玩世不恭,戏谑人生的外表下,还有如此重情重义,细腻朴实的一面。
若说,从前的江洛漓对苏千煞来说是一种,那么吸引,那么现在已经成了向往。
她有着他没有的浓情。
她有着他没有的执着。
她有着他没有的乐趣。
江洛漓不知身后苏千煞目光灼灼,她只是点燃了三根香,走到了牧星的坟前,微微牵起唇角,笑着对他的坟墓呢喃。
“这里山清水秀,正好任你自由
来去,待过些年头,我还要寻你来给我做车夫的,别想逃。”
言罢,江洛漓往牧星的坟头插上了燃香,起身。
没想到,苏千煞伸手拉了她一把。
他一手牵着江洛漓的手腕,一手轻捏着指决,将江洛漓那落了些灰尘的裙摆轻轻弹去尘土,这才看着江洛漓。
“以后,有我带你海角天涯,不必惦记别人的马车了。”
“谁……谁要你带我浪迹天涯了。”
江洛漓避开了苏千煞的目光,说的理直气壮的,却还是没能忽略那微微有些发热的胸口。
这,大概就是大魔王能说出的最浪漫的情话吧?
可……
江洛漓想起她的隐瞒,又满心惴惴。
两人走下山来,继续游走在星云宫之中一些僻静的小道之时,江洛漓干脆把心一横,主动试探起来。
“苏大教主,若我的心中……”
“叫夫君。”
“再乱喊,我就拔梳子了。”
“阿漓。”
苏千煞喊出这个昵称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昵称似乎和阿离的小名听起来如此相似,当下便是一怔。
江洛漓也是一怔。
只不过,江洛漓的一震是心虚。
她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苏千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