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在旁站着,一时间竟不知是该上前去查看皇帝的毒是否真的解了,还是该去盯着百里静姝写药方,以防她在药方中使诈。
最终,他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心情复杂地看着坐在桌前端正写字的百里静姝。
一想到自己刚才是何等的蔑视这个黄毛丫头,何等的怀疑她的用心,他就觉得脸上一阵火烧火燎的疼,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几耳光。
可是这也不能怪他啊。
谁能想到,连他都解不了的毒,居然被这个丫头三两下就给解除了?
再说了,他怀疑她的用心也是理所应当的,他也是为了皇帝的安全着想啊!
他都没见过这个丫头,会怀疑她也是人之常情啊。
这般想着,他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脸上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殿下,药方写好了。”
百里静姝的声音再次响起,也打断了国师的思绪。
他定神望去,见百里静姝拿着一纸药方,正要递给秦尚瑜看。
国师赶忙上前一步,赶在秦尚瑜之前将药方拿过来,仔细地看了看。
百里静姝也不在意,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片刻后,她慢悠悠地问:“国师大人,我这药方有问题吗?”
国师的脸色再次难看起来,斜睨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没问题。”
而后,才将药方递给秦尚瑜。
她的药方里,用的都是些温润滋补的药材,就算没中毒,平时也可以用来调养身子。
从这纸药方中,的确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秦尚瑜接过药方,略显不悦地看了国师一眼,却也没说什么,而是直接吩咐宫人去按照药方煎药。
安排好后,他才看向百里静姝道:“百里姑娘辛苦了,还请去偏殿喝杯茶。”
百里静姝摆摆手:“不急,殿下,我可否再看一看你之前给我看过的那张丹方?”
秦尚瑜直接看向国师:“国师,那丹方我后来给了你,你可带着?”
国师不清楚百里静姝想做什么,他并不愿意将自己的丹方拿给别人看。
尤其是,他的丹方没能治好皇帝,反而让他的病情加重,这就更加让他不想拿出丹方了。
但奈何秦尚瑜坚持,他只得不情不愿地拿出来递给百里静姝。
早知道他就该早一点将这丹方销毁。
百里静姝拿过来看了看,道:“这丹方的确是解毒丹方,但解得却并不是皇帝陛下所中之毒。”
她这话,直接让国师的脸色
变得阴沉,看向她的目光也明显带有敌意。
百里静姝毫不在意,勾了勾唇道:“陛下所中之毒,与这丹方所解之毒很相似,国师大人会弄错也是人之常情,并不需要自责。”
之前她看到这张丹方时,除去那错误的梓沙藤,她一眼就看出了这丹方是解何种毒的,但她并未想到,国师居然会弄错这两种毒。
她这话听似是在安慰他,却让国师更加觉得无地自容,怒火中烧。
就算是他弄错了,也轮不到她一个黄毛丫头来指点自己!
“你也说了两种毒很相似,我会弄错也并非什么大惊小怪之事。”国师冷哼道。
百里静姝附和地点头:“所以我说了是人之常情嘛,也让国师你无须介怀。”
国师险些被她这话气歪了鼻子,愤愤地瞪着她:“那你倒是说说,何种丹方炼制的丹药,能解陛下的毒?”
百里静姝再次看向手中的丹方,道:“这张丹方上所写的丹药,几乎都是能用得上的,只是两者的区别在于每一种药材的顺序和分量。”
说着,她拿起桌上的毛笔,随意地将丹方上的几种药材调换了顺序,又修改了其中两种药材的分量。
放下笔,她将
改过后的丹方递给国师:“国师大人,你看看?”
国师接过丹方一看,眼底瞬间浮现出诧异之色,就连瞳孔也微微放大。
确如她所言,只是调换顺序和修改分量,就完全变成了另一张丹方。
而如今这张丹方,的确是能够解皇帝所中之毒。
国师的脸色已经不能单纯用难看来形容,心情也是格外复杂,复杂得连他自己也难以诉说。
将他那复杂的神情看在眼里,百里静姝清了清嗓子道:“承认自己学艺不精的确需要勇气,但身为一国国师,却容不得犯学艺不精这等错。您说呢?”
国师抬眼,看见的就是那含笑的模样,一双清冽的眸子夹杂着浅浅笑意,衬得她那白皙的面庞愈发的秀丽娇俏。
可她这话,却让国师如鲠在喉,久久没有出声。
学艺不精,是他刚才用来回应秦尚瑜的质问的说辞。
而如今这张修改过后的丹方,却恰恰好证实了他的确是学艺不精。
国师不自觉攥紧了手中的丹方,接着蓦然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我说错什么了吗?”百里静姝扭头看向秦尚瑜,一脸无辜地说道。
秦尚瑜怔怔地看着她,反倒有些猜不准她
刚才那话到底是故意,还是无意?
百里静姝当然是故意的。
起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