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刀把叶奕辰领到一间房子跟前,敲了敲门,朗声说道:“池大叔,池大叔,我是陆一刀。”
随着敲门声,屋中亮起了灯光,由远及近地传来一个踉踉跄跄的脚步声。
“吱嘎”,木门被打开了,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只见一个身着粗布衣衫老汉,面黄肌瘦,一脸醉眼朦胧的看向来人,口中含糊不清地说道:“咦,是小刀吗?进来,进来。”
陆一刀拉过教主大人给那老汉躬身行礼,说道:“池大叔,这是我小师弟陆云白,从今晚起就麻烦您多加照顾了。”
那老汉满脸酒意,点头道:“好说,好说。小刀你自便啊。”
三人进了屋内,老汉把陆一刀和叶奕辰带进了一个房间,也不再理睬他们,直接回去睡觉了。
陆一刀为教主大人铺床放被,又将他的衣物鞋袜从包袱里拿了出来,整理好放在一旁的炕柜中。
教主大人默默无声地看着美人三师兄对待他如同对待孩子般的照料,再一想他马上就要一声不响地离开了,心中填了一点不舍之情。
陆一刀见叶奕辰低头不语,还以为他从来没离开过天一门独自居住过,如今被送到这个没人照顾的地方,心中害怕。
陆一刀不禁更加怜惜叶奕辰,一手抱住他,一手轻轻摸着他的发顶,柔声道:“小白别怕啊,大师兄这样安排只是怕你待在门中会有危险,等过一阵子我们解决了殷银阁的事情,就会接你回去的。”
叶奕辰胸口一热,眼眶竟然有些晕红,开口说道:“三师兄不用担心,我……我……”
教主大人“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心里黯然道:还想说什么呢?反正无论怎样他都要走的,还不如让陆一刀这几天过得安安稳稳的,不用为他操心。
屋内的行李都收拾妥当,陆一刀就要回天一门去了。
教主大人跟在他身后,将他送到门口。此时已经天黑了,教主大人看着陆一刀提着一盏小灯笼,一言不发地看着那个身影。
陆一刀临走时还不忘交代叶奕辰:“小白要听池大叔的话,不要胡闹知道吗?”
教主大人咬着下唇不说话,接着就看到陆一刀提着个摇摇摆摆的灯笼走远了,天色黑暗,他渐渐看不见提灯人的身影,只看到一点如同萤火的亮点沿着蜿蜒的山路慢慢向上,直到再也看不见了。
这个夜晚教主大人有点辗转难眠,明天他就要出发去晋阳了,他要找到寒澜教在晋阳的分舵,他都已经忘了晋阳分舵的舵主是谁了。还有,等他真的回到了寒澜教的总教祀晔山,到底要怎样才能让阎叔叔他们相信他是真正的叶奕辰?他原来的身体又怎么样了?
教主大人努力让他的脑中填满了这些问题,这样才能让他忽略掉他胸口那种涨涨的感觉,那种酸涩的……离愁。
今夜的天一门里,也与平时有些不同。
一个身穿夜行衣的黑影,闪身躲进树后避过天一门中的巡查弟子,又轻轻跃上屋脊,在漆黑的夜里身形如鬼魅般轻盈。
只见那人的头脸都包在黑布之中,只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他跳过几排房屋,向巡夜人数最多的几个院子跃去。
来人是寒澜教的真霭长老穆杨,他白天见到那个奇怪的小兄弟,知道他可能与寒澜教有什么渊源。他本来想仔细查问,谁知半途却被人打断,这个小兄弟被他的师兄带走了。
他向赌场里的人打听了这几个人的身份,谁知结果让他更加好奇,那个小兄弟居然是天一门的弟子。
天一门紧邻向阳镇,温子浩等几个人在镇中办事也有许多次,镇中大多数人都认得他们,但那个身穿锦衣的小公子,却没人认得。
众人皆知天一门的掌门陆赫嘉有四个嫡传弟子,最小的一个弟子名叫陆云白,是从小就被陆赫嘉养在天一门里的,因体弱多病,所以从没有在江湖上露过面。
穆杨听进来找人的那两人叫小公子“小白”,而那个小公子叫他们“大师兄、三师兄”,按他推测,那个锦衣小公子就是陆赫嘉的第四个弟子陆云白了。
可是事情奇就奇在这里了,一个在天一门中深居简出的掌门嫡传弟子,是怎么知道寒澜教的暗语口令的?
况且那个陆云白确实像外界传言一样,身体不太好。穆杨在拉他衣袖的时候有趁机摸过他的脉门,脉象虚弱,根本不可能是一个武功高深的人假装的。
难道,寒澜教已经盯上了天一门,这个陆云白是寒澜教的人假扮的?这种可能性也不大。寒澜教怎么会派出一个武功这么弱的属下,去执行这种潜伏任务?
而且那个陆云白知道他是寒澜教的人,才来找他对暗语。这点就更奇怪了。
穆杨本来就很少在寒澜教中呆着,除了几大节日或教主、护法有事传唤之外,他一向很少回去教中。他懒散又怕管教,独自一人在外自在得很,所以教中的弟子认识他的也是少数,顶多是教主、护法和长老,再加上他们的几个直属属下认识他而已,分舵和分堂的舵主堂主他都没见过几个。
这个陆云白显然是认识他,而且有事情要找他帮忙,才会主动找他来对暗语。
诸多的疑问搅得穆杨根本睡不着,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