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决与山居决不同,更注意气的交融,所谓:‘气无理不运,理无气莫着。交并为一致,分之莫可离……’”
温子浩盘膝坐在床边给教主大人讲云水决的内功心法:“浩然正气,原为天授,唯常人不善培养,反以性伐气。武夫之患,在性暴、性骄、性酷、性贼。暴则神扰而气乱,骄则真离而气浮,酷则仁丧而气失,贼则心狠而气促。此四事者,皆为截气之刀锯,舍尔四性,返诸柔善,制汝暴酷,养汝正气,鸣天鼓,饮玉浆,荡华池,叩金梁,据而行之,当有小成。”
接着温子浩又仔细讲起云水决练法的详情,如何“鸣天鼓,饮玉浆”,又如何“荡华池,叩金梁”。
温子浩恨不得能亲身示范,只可惜内力这种东西,不像招式可以演示出来。
温子浩细细把每一步要诀的每次内息运行都先告诉叶奕辰,要走哪条经脉,从哪个穴到哪个穴道,哪一步可以内息缓缓走过,哪一步必须要全力以赴,用力冲击穴道。
他反复说上几次,练习之前又要叶奕辰把内息运行的整个顺序背的一点不差,才让他开始运气,生怕他走错一步。
叶奕辰天资聪颖,以前又练过玄祁心法,对于聚集内力和让内力在经脉中游走早有经验。温子浩因为曾经练习过云水决更是对其中的疑难之处了如指掌,教起来又细致又耐心,整个一天下来,叶奕辰对云水决的第一重已经牢记在心了。
当天傍晚,吃过晚饭,温子浩便向池大叔辞行。
池大叔大手一摆道:“走吧走吧,你们俩人在这,我看了就生气,赶紧走,赶紧走。”
温子浩笑道:“池大叔放心,下次小侄一定给你带些好酒来。”
教主大人心中惊讶,问道:“今晚就走吗?怎么这样急?”
温子浩道:“大师兄怕你不好意思啊。”
“我为什么要不好意思?”
“难道小白喜欢被一群人看到被我抱着走路吗?”
“谁、谁要让你抱……”教主大人的脸瞬间成了一颗红苹果。
“你的脚上全是水泡不能走路,想要跟我走,就一定要让我抱着了,”温子浩换上正经脸说道:“当然,如果小白喜欢池大叔家,不想跟我一起走呢,就不用我抱着了!”
“……”
教主大人只是害羞,哪能真不跟温子浩走,费力争取了半天,最后二人商定由温子浩背着教主大人走。
教主大人换上了温子浩准备的乡民的粗布衣服,温子浩又从包裹里拿出了易容用的胶质黄泥,往他脸上抹去。教主大人闭上眼,只感他掌心粗粝温暖,在自己脸上轻轻地抹来抹去,又轻又细,说不出的舒服,又勾起了心尖尖上的一丝痒意。
等温子浩把教主大人的脸、颈和手都抹上易容用的胶泥,又把他头上的发簪拿下来换成了布带,拿出铜镜来给叶奕辰看。
转眼间,叶奕辰已经变成一个黑不溜秋的乡下小子,气质有点像柱子,只是眼睛更加晶亮,脸更圆润一些。
温子浩又对着铜镜往自己脸上画了一阵,最初进到池大叔屋内的虬髯大汉又出现了。
“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叫我大哥了,我是你大哥,名叫温航,你是我弟弟温白,我们两个要去五灵县走亲戚”,温子浩点了点叶奕辰黑乎乎的额头:“小白,记住了吗?”
“嗯。”
“那我们去跟池大叔告别吧。”
二人跟池大叔辞行,池大叔知道温子浩事忙,也不留客,大手一挥就让他们走了。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了,叶奕辰背上背包,温子浩再背上叶奕辰,二人从池大叔家出来,往村外走去。
黑夜之中,村中各家的人都已经休息了,只听得温子浩一个人的脚步声。教主大人被温子浩背在背上,宽厚的脊背透过布料传过温暖的温度,鼻翼间闻着温子浩阳光般的味道,他因羞涩而醉红了脸,紧张地半支起身着,扭着脸向外望。
月色如水,泻在乡间的小路上,轻烟薄雾,笼罩在道旁树梢,温子浩的脚步很稳,缓缓走入雾中,远处景物便看不分明,前面的路途也裹在一层薄雾之中。
其时正当春季,野花香气忽浓忽淡,微风拂面,说不出的欢畅。叶奕辰只觉得岁月静好,此时的情怀,就像喝了酒微醺薄醉一般。
他渐渐忘记了羞涩,整个身体不再僵直着,轻轻地伏在温子浩的背上。
沿着村中唯一的一条主路,温子浩背着教主大人远离了村中的房屋,顺着通往田地方向的一条小路走去。
教主大人心里一动——原来出村的路在这里,他每天都到处寻找出村的路,可是一直也没有找到,现在总算出去了。
温子浩稳稳地背着叶奕辰,轻声说道:“小白,困了吗?困了就伏在大师兄的肩上睡一会儿。”
叶奕辰在他宽厚的背上靠着,胡乱地摇了摇头,反应过来温子浩看不到,才低声答了一句:“不困。”
顺着小路走到田地的尽头,温子浩往左边一拐。
教主大人心道:怎么是走的这边?那天我也从这条路上走过,却没见到有什么出路。
只见温子浩稳稳地背着他,沿着这条路往正前方山脚下走去,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