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了,书院也已经放假,刘业明在县里徘徊了几天,不知何处去寻孟琳琅。
村里那些闲言碎语比当初夸赞她人善的话语传的快多了,刘家娘子忍了又忍,忍不住了,便派狗蛋出来找他回家。
本就文弱书生没有吃过什么苦,在心里蹉跎的那几天,看着也有些狼狈不堪,是好见不着平常的儒雅。
刘家娘子一看就知道不妙,这孟琳琅就是一个祸害,都送走了还能害人。
什么话都不说使唤着家里的仆妇团团转,一会儿是弄吃的,一会儿是给他烧水洗澡。
好不容易收拾好后,大鱼大肉上桌,看着一贯文雅的儿子狼吞虎咽,刘家娘子亦满心的不是滋味。
“哥儿啊!你看不能这样埋汰自己,为了那孟琳琅不值得呀!”
“娘,你不必劝我,琳琅是我媳妇,我不能让她流落在外。”
人是他白纸黑字送出去的,又经历了那么多的苦,刘业明心里还是有点不舍得。
想着现在孟琳琅如果回来的话,自己肯定好好的待她,再也不会做以前的糊涂事。
刘家娘子心下大骇,看儿子这个架势,还是要把孟琳琅找回来。
那个祸害,只要她有一口气在,都不能再让孟琳琅进刘家的
门。
心里那么想的,嘴上倒是再劝,“你是重情重义的人,但那丫头可不是。咱们只能做到这些了,已经仁至义尽,以后路该怎么走,看她自己。”
“娘,你也是从小看着琳琅长大的对不对?你也心疼她是不是?咱们把她接回来吧。”
心里惦记了那么多年的人,就这么没了,刘业明不甘心啊!
儿子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刘家娘子看在眼里急在心头,这会儿要是再拒绝的话,估计要坏事。
干脆就含糊的说了一句,“只要她愿意回来。”
“我就知道娘最好了,我一定会把她劝回来。”
得到刘家良子的允许后,刘艳明彻底放下了包袱,大快朵颐起桌上的吃食来。
刘家娘子面色凝重,她在是不想相信,但眼前自己的儿子就是她那不争气的丈夫,一个模板刻出来的。
果然歹竹出不了好笋,一样困在女人肚皮上的货色。
想想又不甘心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在儿子身上,怎么能让一个女人毁了?
“东家娘子,东家娘子,大事不好了!”狗蛋家的大呼小叫地跑了进来。
“什么事不能好好的说,这么急躁。”
刘家娘子坐得四平八稳,见狗蛋家的那么仓皇,不悦的皱眉
。
“出大事了呀!季大小姐家带着一大伙仆从来咱们家,说是来算账的。”
“什么?!”
刘家娘子乃至刘业明手里的碗都砸在桌上了,原本以为,那句加上奶奶认罪之后,他们这边的事情也一笔勾销。
没想到季家人还来了一个秋后算账,居然又上门来找事了。
“娘!怎么办?那些人可是真的会打人的,往死里打。”
想想当初被打的疼痛,刘业明在刘家娘子面前豪情万丈的男子气概早就没有了,瑟瑟发抖的揪着刘家娘子讨主意。
“别怕!天理昭昭,她们不敢怎么样。”
刘家娘子想的是没有什么说不通的道理,但是她错估了季家人心中的怨恨。
就这么会儿的门的功夫都等不了,身强体壮的仆从已经砸门进来了。
噼里啪啦的脚步声直奔堂屋而来,转眼就进屋来了,几个壮汉簇拥着一身缟素的季柔。
“刘公子,有些账,是时候该算了。”
季柔一改当初的柔弱,一夜之间几近家破人亡,她们季家的顶梁柱倒了,父母年迈,嫂子也被抓入狱,只能由她担起这个家。
首当其冲第一件事就是找刘家算账,如果没有,刘家那个童养媳的话,她哥就是放荡不羁点
,也不至于命丧黄泉。
“季小姐,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刘业明看着那几个肌肉发达,寒冬腊月穿着单衣的壮汉瑟瑟发抖,不自觉的往刘家娘子身后躲。
那一顿打他想起来都后怕,实在不想再尝试。
“刘公子果然是贵人多忘事,把我家害得那么惨。这事就这么算了吗?得看我答不答应!”季柔眉头一皱,从袖笼里抽出一张字据来,“不过那些都先放一放,咱们先算一笔现银的仗账。这里一共是三百两纹银,利滚利的话,算你少一点,三百二十两吧!”
“季姑娘,您行行好吧,你看咱们家哪里会拿的出那么多银子呀!”
刘家娘子头发晕,两眼一抹黑,那么多的银子,就是砸锅卖铁她也出不起。
“呵!行行好?”季柔冷笑,“你家的童养媳伤人的时候,这么就没有行行好,手下留情呢!你们要是可以把我哥完完整整的送回来的话,别说这笔账免了,倒贴这么多银子我们季家也愿意。”
人死不能复活,谁有能耐把季武弄回来呀?
季柔这分明就是不让刘家好过的。
无论刘家娘子和刘业明母子俩怎么样痛哭流涕求情,她揣着双手在袖子里,一脸的冷酷无情。
“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