胴体……
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轰一声,田絮觉的自己又晕又软又热,兼呼吸不畅,偏那胴体,还在好死不活地缓缓缓缓向她靠来……
见她躺着不动,皇帝往里面挪了挪,倾身再拉一拉她的手,催促道:“过来啊。”嗓音细润腼腆,听在耳中越发轻若蚊蝇,与此同时,那俊脸上的红晕也增加了好几个色调。
被那含羞带怯的眼神一望,田絮抖了抖,立即回神抽手,一把抓住被子挡在身前,警惕道:“过过过过去做什么?皇上想要干什么,我我我是不会不过去的!”
尼玛要不要这么直接!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啊亲……死死地揪着被子,一颗心慌得几乎要蹦出来,田絮口干舌燥,紧绷中,他又倾身靠了过来,并且伸手开始掰她揪着被子的手。
眼看着防线失守,田絮死死攥着最后一块被角不放,声音抖的像是要哭:“皇皇上,你不能逼我的呀!”
明显的僵了僵,皇帝垂目,松了手,幽幽望了她片刻,低声道:“为朕擦药,爱妃便这般不情愿吗?”
“不情愿,一点也不情愿!”田絮闭着眼睛只顾大吼,趁机夺了被子拦在身前,小小的床幔中瞬间立起一道屏障,将对方隔绝在外。
这般直接的回绝和抗拒,皇帝眼中瞬间盛满失望,看着那竖起的被子半晌,默默地往后移了移身体,直退到床沿,拉起刚才脱下来的衣服,盖住自己,背对着田絮侧身躺下,身体蜷缩,躬成一坨的样子,看上去仿佛一只巨型的被剥了壳的大虾仁,而且还是一只情绪很失落的虾仁……
田絮为这个奇怪的想法囧了下,突然瞥见那家伙一条没有被袍子完全遮住而裸露在外修长的小腿,上有半块拳头大小的乌青,对比周围白皙的皮肤,格外显眼……
乌青!?仿佛有一道雷直劈天灵盖,田絮打了个摆子,突然想起来刚才拉扯的时候这家伙貌似好像说了一句“擦”什么的来着,只是她当时太慌张,一心想着自卫,并没听清,而且他掰她手的时候,还一直企图将一个什么东西塞进她手里,回忆一下,从形状和质地上辨,那东西貌似就是一只瓶子……
想了想,她开口问:“那个……皇上,你刚刚是不是说,要我给你擦药?”
虾仁默默不动,仿佛要将忧伤和沉默发挥到极致。田絮只好把声音放柔,耐心又问一遍,那厮方才缓缓缓缓地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垂了眼,低声道:“你不情愿……”说完又把头默默地给转了回去。
啊啊啊,尼玛还真是擦药来的!!!田絮立即丢开被子,爬起来一通翻找,果然很快在一团被子下面找到了那只小药瓶,顿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再看那只背对着自己默默蜷缩浑身上下写满委屈的大虾仁,心里顿时涌上一种极其微妙的负罪感,继而又是一通暴躁——负罪个毛,只怪这混蛋自己不好,尼玛擦药便擦药,你娇羞个毛,还把自己脱得这么光,害的伦家还以为你想要做什么,心都快蹦出来了。
摸了摸燥热的老脸,田絮咳了咳,极可能轻柔地唤道:“皇上,你过来吧,我……我现在给你擦吧。”
那货不理睬,连头都不转了。田絮握着瓶子哭笑不得,这娃,还真是……个娃啊!
爬过去挪到他身边,将帐子拉开,好让烛光更好的照进来。田絮盘腿坐下,挖出一指药膏抹在那块乌青上,待抹匀后,再用食指和中指的指腹轻轻按摩,正反打着圈圈,直至膏体完全吸收。过程中那货闭着眼睛不言不语,倒是没有再闹别扭,等田絮擦完一只腿时,还配合的主动将另一条腿也送了过来。
唉,要是这混蛋总这般安静乖巧不说话就好了,田絮叹气,好脾气的继续挖膏涂药按摩,耐心细致,心无旁骛,偶尔乘着挖药,抬眼看一眼对方,渐渐的,也就看出来一些异样来了。
按常理说,这浑蛋身经百战女人多如牛毛,早已经是练就一身铁壁铜墙,皮糙肉厚得不知害羞为何物了,哪里还会像现下这般打个小裸就动不动面红耳赤,羞得不敢睁目。可事实却是,从她给他上药开始,这家伙就一直安安静静地躺着,双眼紧闭,脸至耳尖一片粉霞,偶尔她的手触上他的身体,他整个人还会不由自主地抖一下,身体迅速泛起一大片红晕,呼吸轻浅,睫毛轻颤,如蝶翼般忽闪忽闪几下,却是坚决不睁开眼,田絮暗中观察,发现他抓着衣服的手一直在暗暗使力,都揪出了骨节,这娃却还是不吭一声,安静的像个害羞的瓷娃娃。
莫不是这货真的在害羞,而非闹别扭?!田絮觉得不可思议,细细观察下来,则又有了更多的发现,还不仅仅光是脸红,他的身体,但凡她手指触摸到的地方,那一片的皮肤上也会迅速蔓延上一片粉红,且久久不褪,回忆起在浴室里时,他欲脱不脱,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时的样子,看起来也是如这般的安静和羞涩,从头到脚红的一塌糊涂,田絮连忙去检查他的脚趾,一看之下,顿时乐了,先前还白的想玉一般的十根脚趾头,果然已经变成了一粒一粒的红果果。
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他一抖,脚迅速缩了回去,微惊之下,一下子便睁开眼,看到是她,咬了咬唇,轻轻道:“痒……”却是慢慢地又把脚伸回来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