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言的唇角又牵了牵,哑声说:“太后有御医数百,医术高超,都是世间万中选一之高手,何需晨瑶展示陋技,若有不慎之处,岂非陷臣于不忠不孝不义之罪?”
太后摇摇头,攥着锦帕的手抬起,冲他指指,笑着说:
“你呀,还是那个脾气,舍不得身边的人。哀家只是试试而已,要不要用药,都让御医药的老头儿们一起商量,一起定了才是。哀家也不会那样无情,去治给哀家治病的人的罪。”
君墨言转头看晨瑶,她一脸紧张,正秀眉轻蹙。
太后的话已经很明白了,并不信苏语递上来的药书,要扣下晨瑶对质,留她在太后这里,太后一定有万般手段对付,若错一字,太后必定迁怒苏语,若晨瑶不配合,太后也不会让晨瑶好过。
君墨言又笑了笑,慢吞吞地放下茶碗,镇定地说:
“太后还是另请高明吧,臣一日都离不得晨瑶。”
太后的笑意僵了僵,随即唇角轻扬,温和地问:
“两三日也不行?”
“不行,臣这副残破的身躯,必当让她来伺侯,否则日日难熬,太后见谅。”君墨言摇头,依然镇定自若。
太后轻轻沉吟,笑了笑,轻声道:“好吧,哀家也不强人所难,言儿的身子更重要。”
她说着,抬目看向殿门处,又说:“皇上怎么还未过来?”
“皇上在看紧急军情,稍后便会过来。”一名小太监赶紧上前来,小声禀道。
话音才落,只门殿门处传来了君澜之的声音。
“母后,皇兄,久等了。”
君墨言转脸看他,他一袭明黄衣袍,满脸笑意,意气风发地大步迈进了门槛。
“怎么,边境又有捷报?”
太后身子微微前俯,笑吟吟地看着君澜之。
君澜之朗声一笑,大步过来,看着君墨言说:“还得谢皇兄,十万铁骑英
勇擅战,又夺回一城。”
君墨言笑笑,未出声。
“皇兄不愧为战神,强将手下无弱兵,当真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的好儿郎,朕要好好嘉赏。”
君澜之在太后身侧坐下来,一挥袖,让人端上素酒,高举起来,满眼笑意地看着君墨言。
“皇兄,朕敬你,先干为敬。”
君墨言只喝茶,向他举举杯,轻抿一口。
此时有太监匆匆进来了,向几人行了礼,转头对君墨言说:“王爷,明月夫人着人送信给王爷,府上有急事。”
“怎么了?”晨瑶疑惑地问。
“说是鱼跑了,王爷回去便知道。”太监又说。
君墨言的眸色一沉,转过头对君澜之和太后说:“既然府上有事,臣先告退。”
“去吧。”太后挥挥手,让人抬着他的轮椅下去。
君澜之站起来,亲自送二人到了凤阙宫外,满眼的春风得意。
太后慢慢走到他的身边,低声问:“皇儿,为何如此高兴?可是哀家给你献的计成功了?”
君澜之扫她一眼,一笑,低声道:“母后的心计确实无人能及,不过,朕并未按母后说的去做。”
太后的脸色微微一变,继续问:“那皇上是如何办的?”
君澜之轻轻一掸衣袖,看了看她,眼底的嘲讽之笑愈加明显。
“母后勿需知道,母后想继续坐享荣华,和赵太宰相好下去,便不要再管朕的事,好好呆在你的凤阙宫中,长长久久的享福便是。”
太后的脸色彻底变了,双拳紧紧攥住,一双染上风霜的眼睛死死盯着君澜之。
“母后进去吧,若母后对赵太宰的能力不再满意,朕不介意再挑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过来,好好伺侯母后,只要母后不生下孽子便是。”君澜之淡淡地说完,拔腿就走。
太后已经气得脸色苍白,扶着桂芸嬷嬷的手,不停地颤抖着
,好半天才抬手一指他远去的方向,冷冷地说:“孽子,白养你一场,亏得哀家把这江山捧到你的手中,哀家能捧你,也能摔你,哀家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扳倒君墨言。桂芸,把宫门关上,从即刻起,不许凤阙宫奴随意出入,也不许外人进来。”
桂芸嬷嬷眼珠子一转,凑过来,小声说:“可是,鱼跑了,是什么意思?”
“鱼?苏!苏语跑了!”太后立刻明白过来,君澜之把苏语弄走了!
“君澜之,比哀家想得要心狠得多。”太后拧拧眉,扶着桂芸嬷嬷的手往宫里走,沉默了好一会子,又轻声说:“这两个自相残杀完了,你说,让谁为帝比较好?”
“杰王最聪慧可爱……”桂芸嬷嬷笑了笑,说了个名字。
这是先帝最小的儿子,一个美人所生,只因年纪太小,这美人平常也太后恭敬非凡,所以懒得对付,就任她生了这小皇子,得了块小封地,早早出宫过日子去了。想想,这孩子如今才九岁,没什么娘家人,正好做傀儡。
太后点点头,抓紧了桂芸嬷嬷的手,冷冷地说:“那就让他们两个快点互相杀个痛快。”
……
君墨言一行人匆匆回府,夜明月已经在他的书房外等着,见他回来,赶紧上前说:“苏语和人跑了,阿朗和念安是被人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