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羌元寺。”
“主子,我们此次出来已两月有余,皇上的寿辰快到了,贵妃催了好几回,若再不回去,只怕贵妃会责备主子。”
浮屠看看月色,疾追而来。已是丑时,他们进山已经有半个时辰,夙兰祺不慌不忙,像闲庭散步。现在还要去玄泠国的羌元寺,那地方离这里有一千多里路。
“去找让父皇爱不释手的贺礼。”夙兰祺笑起来,蓝袍在劲风里翻飞起来,像背上绽开的一叶翅。
玄泠国的十一位皇子,数夙兰祺最爱在外面游玩,他排行第六,对王位一向没太多兴趣,太子等人对他也不放在心上,反而是他常会带些新巧玩艺儿回去,让他们高兴。
这一回,夙兰祺决定带一件皇上最想要的东西——长生卷——上面记载着一位活到一百五十岁的老者的心得,莫说活到一百五,便是活到九十、一百,也是皇帝想要的。
越有权,越怕死,越希望活得天长地久,永享荣华。
……
旌旗飘扬,骄阳似火。
新立起来的大帐在一里之外,苏语和阿朗一起返回了旧营,君墨言给她的银面具丢了,她得找回来。阿朗是来这里和将士们集合的。
昨晚她已说服了君墨言,让阿朗去做他想做的事,而不是把大好光阴花费在她这里,她有十月就足够了。
还有将士在这里收拾残局,掩埋逝去的人,不管是敌人,还是言勇军士。
在大帐垮塌的地方翻找了许久,也没见着银面具。
“在这里看看。”她有些失望,又指一堆断木下。
“娘娘退后,让属下来。”阿朗点头,大
步过来,粗胳膊用力,一手一根断木,轻轻巧巧地举了起来。汗水从他黝黑的脸上滴落,他只抹了一把,又抬起了两根断木。
一点银光露出来,苏语喜出望外,赶紧弯下腰,小心地扒开上面的断枝灰尘,手探进木头缝隙里,把那点银光抓出来,可一瞧,却是一枚银簪。
若不是晨瑶的,便是夜明月的。她用帕子包好,掖进腰带里。捡了根木棍,继续在里面找。
“明月夫人是关着了吗?”她随口问。
“嗯,明月夫人无诏私进大营,依军法是要鞭打五十的。”阿朗把手里的断木丢开,继续在里面翻找。
“她带来的夜家人也是私进大营吗?”苏语转过头来看他,五十鞭下去,夜明月还能活吗?
“不是,他们是来送军饷的,不过,可惜的是简掌柜和肖掌柜死了,这两个可是齐王特地物色来的狠角色。”阿朗摇头,甚是惋惜。
“简言死了?可是他昨晚明明和我们在一起!”
苏语心头一震,脑中闪过简言的脸,他武功不错,只是最后一会儿没和她们在一起而已!
“可能是最后……总之身中数箭,确实是死了。”阿朗长叹一声,又道:“听闻这简言懂得数族语言,可是夜家钱庄不能少的人物。”
苏语秀眉紧拧,沉思了片刻,又问:“另两个呢?”
“那两个只受了点小伤,”阿朗抹了把汗,眼前一亮,咧嘴笑起来,“找着了!”
他把面具捧出来,用袖子擦干净,递到苏语的手里。
“谢了,阿朗。”苏语笑着,又用帕子轻轻擦拭一回,把面具扣在了脸上,抬眼
看他,“如何?是不是有江湖女侠的神秘?”
阿朗憨笑片刻,点头。
“阿朗,你就要去建功立业了,愿你旗开得胜,这些日子,谢谢你保护我。”苏语走上前一步,在他的胳膊上轻轻一拍。
阿朗退了一步,抱了拳,恭敬地向她行礼。
“王妃大智慧,大风度,属下敬佩。”
“吃过午饭你就要出发了,我不送你,我相信阿朗将军必胜,我会等阿朗将军凯旋归来,与你同饮庆功酒。”
苏语笑笑,一手捧紧脸上的面具,转身上马。
“王妃小心。”阿朗上前来,轻轻扶了她一把。
“阿朗,保重。”她上了马,扭头冲他一笑,缰绳轻闪,往大营外冲去。
几名侍卫立刻疾追过来,紧随其后。沙尘飞扬,她自疾驰如飞。
……
回营的时候,君墨言刚刚议完事,和众将军们步出大帐。粮草是最紧要的一件事,当务之急便是筹集到足够的粮草。
夜家的两个掌柜就在帐外等着,听到说粮草的事,其中一人上前来,低声说道:“从这里穿过一座山,有几个山寨,他们都是巴望族人。这些人甚少和外界接触,也不向朝中交租子。因为他们有大山险峻屏障,所以朝廷始终没能拿下那里。若能从他们那里买来粮食,那是最快的方式,从这里只要一天的路程。不过可惜的是,简言死了,他是懂得巴望话的,也和巴望人打过交道。”
君墨言轻轻拧眉。
苏语此时策马入营,一身月白色素裙,面覆白银半颜面具,长发飘舞,还真有些飒爽英姿。
马一直到了君墨言前面才一扬前蹄
,停了下来。
“停下来的时候,不要这样急,若前面有障碍,你会被甩下来的。”君墨言拉住了缰绳,一手伸向她。
苏语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