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她一声轻呼,跟在她身后的侍卫立刻上前来。
“王妃有何事吩咐。”
“把这个给王爷送去,不要弄丢了弄脏了。”
苏语把锦帕给他,小声叮嘱。这样最好,他一看便知,她的心会和他在一起,他浴血厮杀,她为他摇旗助威,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当然,最好他和云秦的谈判能顺利……
这样,她的竹马郎和心上人都安然无恙,各自在各自的天下里快活着。
好像,太贫心了啊!可苏语想做这么一个贪心的人,要爱她的和她爱的人,都活得如鱼得水。
侍卫小心地叠好锦帕,念安又积极地递上了一只小锦袋,让侍卫把锦帕放进去。主仆二人看着侍卫去远了,这才转头看向晨瑶的小院子。
瑶夫人,真愿意,真甘心,真大方吗?
苏语已经敏锐地察觉到,晨瑶身上所张扬出来的,强大的攻击力!她得提起十二分精神,应对这女人。
可是,我的心上人,我能不能用你这方印,替你休了她?还要休掉夜明月、秋玄灵、叶素简!从此没有侧夫人,只有她苏语!
……
俊马在小亭前停下,君墨言下了马,大步走向前。
“大哥。”锦程从栏杆上跳下来,吐掉嘴里咬着的狗尾巴草,冲他一抱拳。
“查探如何?”君墨言把马鞭甩给聂双城,一撩袍摆,在亭中石凳上坐了下去。
“如大哥所料,君澜之有三万兵正绕道慧县,靠近汰州。”
“待他们进了慧县,关
门打。”君墨言平淡地说了句。池城那地方太小,养不活他的言勇猛士们,汰州这地方很有吸引力,君澜之若不动心才叫奇怪。
“还有一事,安鸿说,莫问离进过巴望山寨。这人最近频频露面,很古怪。”锦程又说。
君墨言长眉轻拧,站起来,看着亭外的青山,沉思不语。他出来的时候,就已知莫问离进了池城。不过池城中确有莫问离的产业,寒水宫的人也要吃要喝,所以莫问离在各郡也有自己的铺子。
“他好像是在故意靠近王妃。”锦程犹豫了一下,小声说:“他们之前是否认识?”
君墨言扭头看了他一眼,仔细想,莫问离对苏语的态度十分奇怪,那眼神,兴奋中透着落暮,还带着几分惋惜。
他沉默了会儿,低声说:“夙兰祺在干什么?”
“他去了羌回庙,说是为玄泠皇帝找什么延年益寿的药材祝寿,对了,玄泠皇帝下月大寿,一定会给大哥派帖子。”
“还想延年益寿。”君墨言有些厌恶地皱眉。
“哈,他还新立了几位王妃呢。”锦程笑起来。
君墨言在亭中来回踱了会儿步子,沉声道:“云秦那里我不想谈判,那人性格太固执,云家军在边境上的威风也大,若不能及时握住云家的人,迟早会成我心腹大患。苏语念旧情,不舍得我伤他,我已放过他一次,这次不能再放,先关起来,你不要走漏任何消息。”
“只怕云秦也这样想,还设好陷阱等您。”
锦程好心地提醒他。
两个情敌怎么可能谈判?只怕一见面就会立刻拔刀相向!可君墨言此时不能有任何妇人之仁,稍微的迟疑都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婧歌公主找到了吗?”
“还没有,云秦带她回汨城之后,夫妻二人一直隔墙而居,公主百般温柔也换不来他的心,一心只想找回王妃。公主真是……很可怜,这回见着公主,不如请王爷作主,让他们的婚事作罢吧。”锦程犹豫了一下,眼中透出丝丝缕缕的怜惜。
君墨言看他一眼,轻轻挥了挥手,“走吧,你和我一起去。”
“是。”锦程连忙点头。
暮霭沉沉,府衙被笼于朦胧之中,四周都很静,只有侍卫们走动时,兵刃碰撞的声响从院门处传进来。风正掠起,灯笼初悬上,院角的几株山茶花开了,红通通的,如碗一般大的花朵轻轻摇晃。
念恩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给她行了礼,在房间里熏了香,躲在屋里做针线。
苏语缓步过去,站在窗口看她纳鞋底。
这是给苏语的鞋,这些年来念恩没给她少做,吃的穿的,念恩哪件事不是尽心尽力?可现在二人隔窗站着,却像隔着千重山万重水,无法靠近。
“娘娘,你不喜欢这颜色?”念恩犹豫了一下,抬眼看她。
“喜欢,念恩给我的,我都喜欢。”苏语接过了绣鞋,手指在缎面上轻轻摩挲着。
念恩的脸色微微变了,匆匆低下头去,小声说:“娘娘,念恩就是死,
也会护着娘娘的。”
她说着,拿起另一只绣鞋,埋头继续飞针走线。
苏语静静地看她一会儿,轻声说:“念恩是觉得我很没用,害你和念安两次进了大牢,挨打,挨饿,差点没命……”
“不是的!娘娘不要这么说。”念恩迅速抬头,眼眶顿时就红了。
“我喜欢过与世无争的日子,可是谁要惹我欺我,我也不会当窝囊包子,任人拿捏。”她微微侧脸,低眼看着几片被风卷来的绿叶,轻轻地说。
“是,娘娘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