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是最蠢的手段,她不干这事,若被查出来,一定让君墨言恨她入骨。
她有更好的法子!那支特制的钗有机关,她放了特殊的药进去,正常人闻不到,有疾之人闻到了,却会情绪跌宕起伏。苏语现在最忌大喜大悲,那香闻久了,便会有幻觉出现。到时候,神仙也救不了苏语。
只是,她得再快一些、更快一些……苏语要赶她走,她就得先一步,把苏语杀于无形之中。
她站起来,一脚踩倒那株鲜翠欲滴的蝴蝶花,用力一碾。长丝裙,绿丝绦,裙摆从草叶上扫过,沾了满裙摆的碎花叶。
“瑶姐姐。”
秋玄灵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她扭头看去,只见秋玄灵正伸长脖子往这边看,见她转过头来,立刻挥手,大声笑道:
“瑶姐姐快来,前面要放烟火了,听说有好多呢!”
晨瑶垂了垂长睫,唇角勾起了笑意,快步往外走去,拉住了秋玄灵的手,笑着说:“那别坐小轿了,正好吃多了,有点积食,我们走走吧。”
“好呀。”秋玄灵点头,温驯乖巧地跟在她的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这府里的一切,“姐姐,我院子里有这么大株的芭蕉树,还开这么大朵的芙蓉花呢。”
“哦。”晨瑶点头。
“姐姐,明月姐姐好像很不开心,我们找她一起吧。”秋玄灵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边大声说。
晨瑶抬眼看去,夜明月正仰头看着屋角上的八角铃铛出神,唇角扫过了丝嘲笑,淡淡地说:“她不喜欢热闹,随她去吧。”
“好吧。”秋玄灵耸耸肩,看看晨瑶发间的兰花,嘻嘻一笑,一抬手,从身边一株芙蓉树上摘了朵芙蓉花别在发间,转过头让晨瑶看,“好看吗?”
“好看。”晨瑶点头。
“哎,可惜王爷不喜欢看我。”
秋玄灵轻叹一声,可随即又笑起来,把手从晨瑶的手里抽出来,快步走了几步,张开双臂,轻轻舞动,唱起了苏语的那首诗。
她清脆的嗓音在夜风里传散开来,动听悦耳,确实是一种享受。
晨瑶看着她,突然有几分失神,除了医术,她还会什么呢?年纪不轻了,没有秋玄灵的活泼,也没有夜明月的琵琶,更没有苏语会撒娇勾心,真想……把这些人的一切都弄到自己身上来啊,那样,他一定就会爱入骨了吧?
一声锐响,众人抬眼,只是眨眼功夫,只见无数道亮光直冲天幕,随即在暗空中裂出朵朵绚烂的花朵,再化成漫天烟花雨,往地上落来……
……
王府后园有小湖,鳞鳞水波上碧叶莲莲,湖中心小亭独立,层层轻纱垂于亭子四周,月光笼于亭上,朦胧如画师的笔画上去的一般。
二人才上了小画舫,锦程和安鸿这双兄弟居然就跟到了,腆着脸爬上了船,把君墨言那杀人的目光只当虚无,一个劲地找苏语套近乎。
“嫂嫂,此身衣裳绝美。”
“嫂嫂,这头梳得不错。”
“就是脸难看么?”苏语笑吟吟地问。
“一边好看……”锦程挺诚实地说。
苏语也不计较,手探到碧水里,轻轻浇动,
柔声问:“你们两个有千里眼,顺风耳,怎么知道我们往这里来?”
“是狗鼻子。”君墨言在一边淡然说。
“大哥,如今为王为帝,那是天下楷模,我兄弟二人能与大哥结为异姓兄弟,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就算是长了狗鼻子,那也是能闻出人中龙凤的好鼻子。”锦程咧嘴一笑,竭力拍着马屁。
苏语笑出了声,一手撑在船舷上,靠着坐着,轻声说:“你二人不想娶亲呀?小姐不美么?”
“嫂嫂,明鉴,大哥给我定的是牛将军家的女儿,力大如牛,昨儿我去悄悄看了,能单手举起一百斤的石锁,这如何得了?就算勉强在亲,我二人在榻上欢乐,若她一时兴起,一巴掌过来,我这单薄小身架,还不毁矣?”锦程当下就绿了脸,小声抱怨。
苏语笑得更厉害了,前俯后仰地,又看安鸿,“你的呢?”
“还好、还好……”安鸿一脸纠结,欲言又止。
“嫂嫂快别提了,他的更惨。”锦程一挥手,继续抱怨,“吴大人家的千金,长得倒也是娟秀之姿,可是每日念的女子无才便是德,说话不敢大声,走路不敢快步,透气也用帕子掩着,我们大声说句话,她就好像吓得快晕倒了一样……这如何能行?将来成亲,还不得当成个瓷瓶子一样捧着,就算是入了梨花帐,那也不敢往上压啊!”
“胡说些什么!上回问安鸿,不是自己说的喜欢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女子?这个不好么?”君墨言拧眉,冷冷质问。
“大
哥,如此欣赏喜爱,不如收进后宫,长伴左右?”安鸿犹豫一下,抱拳说道。
“此议甚好,嫂嫂便作主,救我兄弟二人与水火之中。”锦程赶紧向苏语作揖。
“皮痒!”君墨言手臂一挥,那兄弟二人赶紧后退,一青一白两袭华袍,掠过船舷,如两只优美仙鹤,一脚轻点于湖中那荷叶之上,再借力往上。
烟火在天空中盛开的时候,他二人正巧掠至湖心,这情形美极了。
船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