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索在哪里啊,让她出来拿东西,我们跑了一路,你们茶也不给我们喝一口。”铃铛又挥了挥鞭子,一脸不满。
“我去叫她。”老妇人有些窘迫,弯腰钻进了小帐篷中,不一会儿,扶着一个眼睛哭得红通通的女人出来了。
“你是阿索?”苏语上下打量她,瘦瘦小小,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满脸悲切,一眨眼睛,眼泪又落了下来。
阿索点头,哑声说:“他有什么东西留下来了?”
“有些银子给你。”苏语让聂双城拿了包银子过来,约莫有七八十两,放到她的手中,小声说:“他临死前,让你好好过日子,不要伤心。”
阿索哆哆嗦嗦地捧着银子,又大哭了起来,肩膀一耸一耸地,让人看了难过。
“你们没有孩子吗?”苏语问。
“有一个儿子,小时候得了病,陈老六就从那时候出去挣钱,就变坏了。后来儿子也没保住,陈老六回来得就少了,心也飞了。”老妇人在一边安慰阿索,抹着眼泪解释。
“阿索,你和我进来,我有话问你。”苏语扶起阿索,带她进了帐篷里。
“姑娘是衙门的人吧?”阿索把银子放下,拿起桌上黑漆漆的铜壶给苏语倒茶,沉默了半晌,小声说:“我知道他干了不少坏事,所以才遭了报应。但他以前不坏,是为了给我们儿子治病,才去偷钱的。后来他被捉到,打断了腿,儿子也没治好,他就发誓一定要挣很多钱,让我过好日子。
他不像外人看到的那么坏,每个月都会回来看我,只是都是在半夜,不让人发现他。他不让我告诉别人,他
说他得罪很多人,不回来住是为我好,怕别人报复我。娶小老婆也是这个原因,他说那样别人就不会注意到我。”
她跪下去,翻开地毯,在地上抠了会儿,拖出一只箱子,打开看,里面全是金子和珠宝!下面并排放着好几只这样的箱子。打开看,有各种漂亮的衣裳,胭脂水粉,还有钗环首饰,甚至还有小布偶,小玩艺。
“他做到了,给我挣很多很多钱,可是我宁可不要这些钱,我想他回来。他虽然有好几个小老婆,但他和我说,只和我生孩子,所以给那几个小老婆吃了药,这么多年来,那几个一个孩子也没给他生下来。可是我身子不好,不能再给他生一个儿子,不然也不让他绝后啊。”阿索捧起一块锦帕,捂在心口痛哭。
苏语愕然地跪坐下去,一个无恶不作的人身上,居然还有这样的故事。他对别人犯下了重罪,却对阿索如此情深意重。
她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不知如何安慰她才好。
突然,箱子里有件东西引起她的注意,那是一片折得整齐的锦帕,是后青国的织锦,上面绣的是一双鸳鸯,这是宫制之物,上面的落款是公主府!这是婧歌的东西!
她赶紧拿起锦帕,问阿索:“这个也是陈老六给你的?”
“他去年带了一个姑娘回来,让我代为照顾几天,还我对别人说,是我在外面捡的,后来有人来接走了她。”阿索点点头。
“她那时疯了吗,身上可有伤?”苏语又问。
阿索想了想,摇头。
婧歌在草原上呆过,是怎么去天漠国,又是怎么被花魅公主捡去的?苏
语把锦帕拿好,小声说:“这个能给我吗?这帕子的主人,是我的亲戚。”
阿索连连点头,“也是被他卖掉的吗?不是我不放那姑娘走……”
“你节哀,他若泉下有知,也不想你太难过,你就听他的话,好好过日子。”苏语轻拍她的胳膊。
在这里除了婧歌的锦帕,苏语再无收获,没有她想要的忘蝶蛊的解药,也没有郝海留下的痕迹。陈老六为了保护阿索,什么都没留下,除了婧歌这个意外,或者当时是迫于无奈,才留在阿索这里。
阿索正悲痛欲绝,也因为陈老六的刻意隐瞒,苏语也问不出过多的事。
一行人只能告辞出来,远远地回头看,阿索捧着一件新衣裳,如木雕一般站在小帐篷前面。
“银子能给人幸福吗?”苏语低喃道:“女人要的幸福,真的只是家人平安,夫妻和睦恩爱。若陈老六早点收手,阿索也就不必生活在痛苦中了。”
“只怕是想收手,为时已晚。”君墨言轻拍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苏语转头看过来,托高锦帕问他:“线索全断了,就这样结了吗?云秦呢?”
“苏语,这些现在只能往后靠,我必须回去了。”他双臂紧紧揽来,低喃道:“我给你平安,和睦,恩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阿索的事,让她觉得应当格外珍惜身边人,所以,今晚的苏语异常的热情……
最后,苏语捂着烫人的脸颊,羞得不肯出声。
若真的就此结束,天下太平,那便真是永久的好梦!
……
玄泠皇宫。
夙兰祺从暗室里出来,满眼戾色。
“郝海一死,现在无
人懂得这药的调配,这些黑衣人还不能完全控制,谁来接手?”
后面的人大气不敢出,垂着双手听他训斥。
“急什么。”秋玄灵从后面慢步走出来,轻声说:“先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