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人躲在一边装哭？口技也能办到。”君奕宁看看君墨言的脸色，小心地说。

“当时却有一男子在唱歌，从声音上也无法判断是近是远，但白骨的哭声，离我们极近，就在面前，苏语在白骨上下发现有兽的绒毛，我们开始时认为是有兽在骨架中，撑着白骨动作，但那绒毛只是狐狸而已，是撑不动那么高的白骨的。”君墨言又摇头。

“更怪了。”莫问离转回他的面前，看黑魔军的盾牌，“我是不信有鬼魂的，不然这些年来，不知道多少白骨要来砸我寒水宫的大门。”

“会不会是树上有人，用线操控？”君奕宁又问。

“树上也搜过了，并无有人落下的痕迹。”君清晨小声说。

君奕宁沉思了会儿，低声说：“我曾看书，书上有记载，有一种山魅，不喜有人踏进他们的领地，所以会变幻出幻境，让人害怕。山魅肯定是不存在的，但幻境一说，却有可能。那歌声，是不是就是制造幻境的手段？若能唱来听听就好了……”

君墨言看着他，眼中有了几分赞赏。

“那你唱给他听。”君墨言指指君清晨。

君清晨记忆力超强，又经过了长期刻苦的训练，所以只要是听过、看过的东西，只需一遍就记得，虽不说是完全一样，但也八九不离十。

他稍一回忆，便哼起了那晚听到的旋律。

君奕宁听着听着，眉头微皱，小声说：“晨王这歌艺还是未有进益啊。”

“你是想当戏子吗？”君墨言挥起手中的纸就往他

的头上砸。

君奕宁挨了一下，赶紧起身，拱拳长揖，一脸严肃地说：“父亲息怒，儿臣已知是何种魔音了。”

莫问离嘴角抽了抽，转开了脸。那几人还不了解君奕宁的性子，一心等着听答案。只见他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指着君清晨说：“晨王魔音，人的魂都给震破了，哪还有心思分辩那音律传来的方位。”

“臭小子，这就是你在寒水宫里的成果？”

君墨言脸又一绿，挥手又打，满脸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父亲听儿臣唱罢再罚儿臣不迟。”

君奕宁闪身躲过，轻掸袖，微抬下巴，脖颈微勾成了优雅的弧度。年轻而富有光泽的皮肤，像玉一般温润晶莹。

他只听一半而已，居然唱得一模一样，甚至能唱出几分森冷幽怨的意境！

君墨言怔住，转头看莫问离，小声问：“有人教他吗？”

“我也是第一次听，谁教他。”

莫问离摇头，满脸赞赏。这孩子极为聪慧，学什么马上就会，有他父亲果敢的风范，也有他母亲聪颖的头脑，是他这辈子最出色的徒弟。

他教他用毒、阵法，暗器，剑法。加之君墨言从小教他的刚强内功心法，让他的武功独成一派，刚柔并济，天下就没有第二个相似的。

君墨言又看儿子。

这是一位举世无双的美少年，有着刚毅的脸庞棱角，星耀般的双眸，弯勾的唇角，那带了几分傲气的笑，又有点像莫问离。

“还行。”他收回视线，不肯让这小子太骄傲。

君奕宁的眼中

滑过些许失落，十六的少年，锋芒外露，不知收敛。被他父亲赶到寒水宫，一呆就是数年，每年只能见一两回母亲，心中不能说没有怨气。

听闻君清晨受重用，常伴帝驾，心中早就窝了火，此次回来，打定主意要一争高低，显他太子威风。

“父亲，妹妹的事，让儿臣来办吧。儿臣应当为父亲和娘分担忧愁。”他往前一步，又一揖到底，诚恳请命。

君墨言心里有些摇摆，这是一个锻炼他的好时机，但是小丫头的命又容不得有半分失误，他还不敢把这样重要的事交给从未单独办过事的君奕宁。

沉吟片刻，他指指君清晨，“清晨你来办，让奕宁跟着你多学学。”

君奕宁的脸色微变，但还是转过身，向君清晨抱拳，“请晨王多指教。”

“不敢，太子殿下言重。”君清晨少年持重，已看出这位年轻太子心中不服，微微一笑，抬手在他的肩上轻捶一下，“你我兄弟齐心合力，把妹妹救出来才是重要的。”

“是。”君奕宁神色肃然，轻轻点头。他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也知道父亲是不放心把这事交给太年轻的他，但，君清晨能做到的事，他也能做么，才不负父亲和母亲的盛名，不给他们丢脸，说他们生了一个无用的儿子。

船靠了岸，君墨言把还在熟睡的苏语抱起来，慢步上了码头。

已经天黑了，雪在地上铺着一层薄白，踩上去，就是两行浅浅脚印。博奚果儿觉得很稀奇，不停地在一边踩。小石子上蒙了薄霜，

博奚果儿脚一滑，一声惊呼，往后重重跌去。

“小心。”

两把好听的声音同时响起，两只手，一左一右地扶住了她。

博奚果儿左右看看，左边是君奕宁，右边是君清晨。君奕宁的眼睛极亮，比星晨还要璀璨，少年沉稳里透着一股子张扬，唇角的笑勾成迷人的弧度。

博奚果儿脸一红，赶紧站稳了，向二人道谢。

“胡域没有雪吧？”君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