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笑话,藏心?诛风?难道还是薄念倾?你的脸面就是我。”帝夜天任她在背上乱蹭,双臂稳稳地固定好她刚写的那页纸。
“那我抄一页漂亮的给你。”御凤澜眨眨眼睛,换了个计策,打定主意把东西哄到手再说。
帝夜天都懒得看她,有条不紊地进行下一步。
御凤澜百般求饶不成,只有赌气坐在一边,眼睁睁看他把字给裱好。
“你不必做太子,可以以裱字为生。”御凤澜站起来,往他背上拍了一巴掌。
“你也不必生气,这字是挂定了。”他走到墙边,把他最爱的那幅山水图取下来,把这幅字挂上去。
“你也不嫌难看。”御凤澜仰头看他把条幅摆弄端正,小声讥笑他,“到你这里来的人都能看到,人人都会笑你。”
“落款是你的名字,怎么能笑我。而且,除了你和奴才们,谁会来我的寝殿?”他不慌不忙地松开手,退了几步,端详那幅两尺来宽的字。
若说丑,那也是丑到极致了,字不像字。
但是,他这辈子还真没强迫人干过这种事,瞧那红红的指印,因为她的挣扎挪了一点位置,居然有些像一颗小心脏,红艳艳的立在他的眼前。
“十九的姑娘了,不是孩子,不许再任性
,得听我的话。”他声音有些低哑。
“你都二十九了,你要老了。”御凤澜用手指戳他的眉心,冷笑,“皇叔你老,我还年轻呢。”
“能年轻多少?”他也不怒不恼。
御凤澜抿唇笑,软软地说:“我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帝夜天低头。
她想说的是,薄念倾可能早就知道今晚会发生的事,又或者今晚的事是薄念倾安排的?那他是不是死定了?他死了,她会不会很开心?或者什么感觉也没有?
再一想,如果薄念倾是和十三哥合谋的呢?或者这事根本与他无关呢?
她有点纠结。
薄念倾纵有千错万错,对她辜负情深,但唯一不错的是,他确实是当年她深深喜欢的那个人。
就算到了现在,不喜欢了,回忆还刻在那里,永远不可能抹去。不然,她怎么会在看到独角马的那一刹那,就清晰地忆起了当时的每一句话呢?
当时情深,一世不忘。
喜欢过,就是喜欢过!
若不是帝夜天霸道到这般地步,温柔到这般地步,对她好到这般地步,她这颗心就跟着以前的那场喜欢一起死去了。
“说。”帝夜天不动了,两根手指掐住她的下巴,轻轻摇了摇。
他很清楚,能让御凤澜欲言又止
的事和人,无非是御家和薄念倾,而这二者都是他想从她的生命里剔除的。
对于御家,他恨之入骨。那些不分日夜的摧残,不是常人能忍受的。他是男人,是有能力将那些把他的尊严踩得零丁不剩的人剥皮拆骨的,换到现在,他依然会率大军打进来,不会为谁而改变。
御凤澜既然从一片梨花林里闯进他的天下,那她就是上天送给他的,只是降生错了地方而已。他有耐心,把她骨血里每一滴属于御家的味道,全都洗干净。
其实,不光是御凤澜有心结,帝夜天也有。他厌恶为质的那段时光,御凤澜是那段日子里唯一抹纯净的色彩。
“嗯,不想说。”御凤澜都懒得撒谎,“现在不想说。我好累,想睡觉。”
帝夜天低低地说:“你得先洗干净,一身汗味,衣裳上还有血呢。”
“皇叔给我洗,不然我不洗,把你的东西统统都弄脏。”御凤澜理直气壮地要求他。
“你这什么脾气……我给你洗,你更累。”帝夜天小声威胁她。
“嗯……”御凤澜眼珠骨碌地转,明白他意思。
于是缩了缩肩膀,轻声说:“皇叔,你说那个北唐霆,是好人吗?我昨儿就在街头遇上他了。”
“嗯?”帝夜天一
愣。
“他在首饰铺子里闲逛。”御凤澜转过头,轻声说:“他出手大方得很,五百两银子买一对铃铛。”
“你惹他了?”帝夜天毫不吃惊,能从她嘴里说出这话,一定是交过手。
“不知道他是世子,不然更狠一点。”御凤澜拧眉,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北唐霆是涅罗国嫡长子,涅罗王最宠爱的儿子,所以离他远一点吧。”帝夜天看窗外。
大雨滂沱,天井里水声汩汩。
院中有几口大青瓷鱼缸,闪电霹雳来的时候,上面绘制的青鱼仿佛要撞破雪色大缸,随水而去。
御凤澜从他背后抱住他,和他一起看雨。
“我回去之后,曾经做过一场梦。你在雨中,水面上飘的全是梨花瓣,大雨把你浇得透湿,但你还在笑,你对我说,皇叔,雨什么时候变成雪?下雪的时候也会把衣裳打湿吗?”
“你怎么说?”御凤澜靠在他宽厚的背上,呢喃问道。
“我说,雨化成雪,只需要一个冬天。”
“嗯……今年冬天,我们能去看雪吗?”御凤澜声音更轻。
“嗯,能。”帝夜天微微侧头,唇角含笑。他已经听到她轻轻的呼噜声了,她最近累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