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悄然摸到了小花房的门口,身后突然传来君博奕的声音。
“公主。”
卿嫣皱了皱脸,装成听不到,推门进去。
“公主,请慢。”
君博奕的声音更大了,若再装聋,便有欺君之嫌,卿嫣只好转头看向那一行人。
君无殇永远是面瘫脸,而且看她的神情格外冷酷,看她像看一块白石头。
君博奕的眼睛里全是欣喜,上下打量着她,大赞道:“公主今日穿这一身,倒让我天烬女子黯然失色了。”
“谢太子殿下夸赞。”卿嫣中规中矩地行礼,又给君鸿镇见礼。
君鸿镇看她时的眼神也是惊艳的,但并未表现出过多的热络,只淡淡地点头,低声道:“公主暂且委屈,就在此住着。”
明明是让她当奴才,还真好意思摆出善心大发的脸!卿嫣堆着满脸的诚惶诚恐,又向他福身谢恩。
她正站在君鸿镇的面前,这一低头,衣领微微下敞,露出纤细雪白的脖颈,一双美眸轻垂着,长睫如蝶翅般轻颤,整个人就像落进了虎爪下的小兔子,瑟缩抖动。
“不
必多礼。”君鸿镇终于忍不住伸手扶她。
这是一双带了满手心热汗的粗糙手掌,一挨到她的小手,就用力地握住,顺势把她微微地往怀中拉。
卿嫣吓了一跳,赶紧抽回了手,惊愕地抬眼看向他。君鸿镇的眼中正悄然涌动几分野欲,微微凹陷的眼窝,让他的眼神看上去更加阴鸷残酷。她的心跳猛地快了几拍,若此人对她意图不轨,她真是死八百回也逃不脱!
“公主,画师马上就到,你就如实说出你在大元城里看到的一切,画师自会画下来。”君无殇淡漠的声音恰时飘起,如一阵凉凉的风,拂过卿嫣的耳朵。
她匆匆转开头,胡乱嗯了一声。
“父皇,我们去秋碧亭?”君博奕请示君鸿镇。
君鸿镇这才收回了紧盯卿嫣的视线,点点头,大步往东边走去。
卿嫣揉了揉心口,自打遇上阎晟,眼睛和心脏都开始不好使了。都说一物克一物,难道那奸商就是来克她这老实人的吗?
她正揉得满腹悲凉时,忽觉气氛不对,那两个男人都盯着她看着呢,君
博奕微显尴尬地着她的脸,君无殇却只盯着她摁在心口的手看着。
卿嫣脸红了,赶紧放下手,绞着衣角往前走。
“公主,把这个拿好。”君博奕变戏法一样,手里多了一块碧绿通透的貔貅腰佩,“这是太子府的信物,你拿着这个,就能随时让人去找我。”
“谢谢。”卿嫣想了想,收了下来。卫长风一天不出来,君博奕一天就是她得巴结的人物。昨晚上是生气,才对他冷面冷颜,现在理智回到身上,她还是那个会审时度势,抓紧一切机会的卿嫣。
一行人在秋碧亭前停住脚步。
五名画师跪于牡丹下,额头触地,低呼万岁。
君鸿镇轻一撩袍子,到石桌边坐着。卿嫣此时隔他近,发现他的左耳缺了一块,用金片包住耳廓,明晃晃的金光映入人的眼中。
“青珂公主,画师已经准备好了。”君博奕转过头,笑吟吟地看着卿嫣。
卿嫣点点头,走到几名画师前面。
画一个人,居然要五名画师,这让她颇有些意外,不知道君鸿镇打的什么算盘。她犹
豫了一好会儿,才缓缓开口,描述他的样貌。
很静,只有她温软的声音在风里飘散,阎晟的那双如星辰般的墨瞳、高高的鼻梁、吻她时狠狠用劲的薄唇……
她突然就停了下来,脸上腾起两抹瑰丽的红晕。她的脑子里全是那两天两晚的片断,他像豹子一样、让她躲无可躲的进攻,是她这些天来最不愿意想,却又总在脑海里出现的片断。
“怎么了?”君博奕递上一碗茶,温柔地说:“是不是累了?”
卿嫣回过神,苦笑一声,接过茶碗。双手触到的时候,指尖相碰,君博奕冰凉的温度立刻递进了她滚烫的肌肤里。
“公主在发热。”君博奕立马扶住了她的手臂,担忧地说。
卿嫣发现,君博奕在君鸿镇面前,并不避讳他对卿嫣的好。她轻声说了句“没事”,抽回手,往画师面前看去。
五张画纸上的形象一模一样,还差嘴唇没画,阎晟的样子已经跃然纸上了。几名画师恭敬地垂着手,等着她的下文。君无殇一直坐在一边,悠闲地品茶,两名侍女正
殷勤地给他打扇。
卿嫣收回视线,又摆出小兔子一般的怯模样,小声说:“他的嘴唇,不厚不薄。”
君博奕眼中锐光轻闪而过,微微一笑,低声说:“公主累了,坐下吧。”
画师勾完最后一笔,太监们把画先拿到君无殇的面前,他看过了,才呈到君博奕的面前。君博奕看完了,才抱拳道:“父皇,此人与当年的阎容圣确实相似,看来,大元余孽死灰复燃,想要挑衅我天烬,父皇,儿臣请旨,出征讨伐这些余孽,定将他们诛杀于大漠之中。”
君鸿镇堆满褶皱的眼皮轻轻抬起,冷锐的眼神扫过君博奕,落到君无殇的脸上,低声说:“十九弟如何看待此事?”
“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