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兰在大殿里来回走着,焦灼让她双目赤红,像有两团火在眼睛里燃烧着。权瑛站在暗处,轻声说:“皇后早做打算吧,陛下已经有废后之心。”
“我陪他这么多年,他居然为了这么个贱货要废我……”秦兰颓然坐下,双拳紧攥,在椅子扶手上用力敲打。
权瑛两条毛毛虫一样的眉毛拧了拧,小声说:“不仅如此,陛下还让天羽林军控制住了您的兄弟们,您的兄弟太不小心了,居然威胁天羽林军副统领的舅舅,让他也上折子,换宏王为太子,结果把秘宴群臣的事给捅了出来。
陛下年轻时就吃尽了先皇后的苦头,所以陛下最恨的就是后宫干政,妄图把控朝政,您这些年从不过问朝政,陛下才让您稳坐后位十年整。而且,陛下一向不服老,您这时候总提太子之事,陛下很不高兴,觉得是您嫌他老了,要死了……”
“他每日服些乱七八糟的丹药,和那些小妖精们彻夜寻乐,谁知道哪天会不会……本宫也要未雨绸缪……”
秦兰猛地站起来,又重重地跌坐下去,双手紧抓着裙摆,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权瑛扶了她一把,继续说:“还有秦兰这事,您悄悄把她弄到真元宫来,怎么也不告诉奴才一声呢?您不信任奴才,所以才有今天的恶果……奴才如今能做的,只能是来告诉您这些事,或者还能替您在陛下面前多说几句好话,暂时保着您的性命,以后东山再起。”
秦兰听他这样说,急了,连连拍打着椅子扶手,又竖着二指说:
“权瑛,不是本宫不信你……确实不是本宫把她弄进真元宫来的,本宫是想把她安顿到隐秘的地方
,但那传旨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说是本宫的意思,让她们到真元宫来。本宫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人已经到本宫的面前来了,所以本宫就决定索性就在这里把事办好,不然被陛下发现,本宫也是难逃惩罚。没想到思莹这么没用,让事情弄成这样。”
权瑛一愣,喃喃低语:“居然有人故意传错您的话……”
秦兰猛地醒悟过来,咬牙切齿地说:“是小欢子,一定是他被人收买了,这事一定是太子干的!本宫每回看他,都觉得了的眼睛阴恻恻的,不怀好意。”
“太子还被困着呢,说出去也没人信哪,”权瑛轻吸气,眼皮子眨了眨,小声说:“奴才不能久留了,陛下会起疑心的,您先歇着,只要陛下还未正式下旨,宏王还在,这事就有挽救的余地。”
“权瑛,本宫是死是活,可靠你了。”秦兰拉住他的手,小声央求。
“皇后放心,奴才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权瑛抽回手,向她长长一揖。
“那我就把命托付给你了。”秦兰嘴唇微颤,眼眶又是一红,热泪滚落下来。
权瑛轻轻点头,抱紧拂尘,快步离开。
看着他走了,秦兰立刻进了后面的房间,床幔掀开,从下面拖出一个面色苍白的妇人。正是那位叫阿芷的妇人。
秦兰面露凶光,紧扣着她的手腕,把她狠狠推到椅上,拔下簪子,抵在她的咽喉上冷冷地说:
“你听到了,你若不如实说来,你别想活。本宫的人已经去抓上官薇了,只要她们回来,你再她们对质,本宫保你不死,还能保你今后荣华富贵。”
阿芷浑身抖个不停,小声说:“娘娘,奴婢并不叫阿芷,阿
芷这名字只是用来吓唬上官薇的。奴婢叫方兰,是曼海皇宫里的接生嬷嬷。这位青珂和上官薇身边叫萍儿的,确实都是公主,上官薇身边那个,是奴婢亲手接生的,排行十,而皇帝身边这个青珂,才是真正的九公主。”
“你是何意?什么九呀十的,把本宫绕糊涂了。”秦兰听糊涂了,收了簪子,疑惑地问她。
方兰左右看看,深吸气,小声说:“奴婢的意思是,皇帝身边的这位,是九公主,但她没有名字,皇后宫的人都叫她阿九,甚至没有几个人知道她的存在,这些年来,她一直是十公主的替身,外面的人见到的,都是她。”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需要替身?上官薇身边的萍儿,就是真正的青珂?为何全无光彩,丑陋不堪?”
“这是因为她从小身体不好,常年卧病。这事说来话长,皇后容禀。”方兰赶紧说。
秦兰点头,小声说:“你说。”
“当年宫女聂雪慧怀了龙种,上官薇嫉恨在心,所以下令把她关进暗宫,若她生的是儿子,而上官薇生的是女儿,就偷换过来。若二人生的都是儿子,便把聂雪慧杀掉。结果二人生的都是女儿……”
“原来两个都是公主,但从未听过有个十公主。”秦兰拧眉,这些事对她来说,没什么帮助。
“娘娘听奴婢说完。”方兰轻吸气,一字一顿地说:“事情就狠在这里,当时宫中还有一位宠妃叫白丽华,她家世显赦,意欲为后,与上官薇斗得你死我活。她买通了我,要我把两位公主换过来,这样上官薇要杀,杀的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什么,你是说……这位九公主才是上官薇所
生?上官薇身边带的那位萍儿,才是聂雪慧之女?”秦兰一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一来,上官薇等于是折磨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