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烟雾如此重,她眼睛不疼吗?为何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他眉头轻锁,慢步往她身边走去。就在此时,久经沙场的他猛然察觉到了一阵无形的危机,这些香客的目光锐利,脚步沉稳,腰间似乎还藏着兵器。尤其是小庙里,有无数双眼睛正紧盯着他。
这些人,若不是刺客,便是天烬国历代世袭,只保护皇帝一人的元雄密探。
他脚步稍顿,继尔不露声色地继续走向她。
今日他掉进陷阱了,正是眼前这小丫头,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失去冷静。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走向了她。
……
在夫子庙大殿的里间,几个人正透过窗子上的小洞看向外面。正当中一人是妇人,一身暗褐色披风紧紧包在身上,遮得只露出一双微有皱纹的凤眼。
她身后还站着两名男子,其中一人也是这样的装扮,浑身上下被黑色披风包着,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
而另一人细皮白脸,没有喉结,是个太监。
“凤芹,你的办法真好,他真的上勾了,不管今晚是什么结果,我想他和皇上之间是不可能联手了。分而治之,真是绝妙,哥哥说你有本事,哀家开始还不信,现在真觉得你就是哀家找到的一件绝世珍宝。”
妇人唇角扬笑,转头看向那名披着黑披风的男子,如此温婉端庄的声音,分明就是当今太后秦兰。
男子双眸轻垂,声音尖细,“太后一定会心想事成。”
秦兰轻携他的手,往后门处走,“如今
哀家手里有这么多张王牌,君博奕要如何和哀家争呢?不自量力的黄毛小子!他也不想想,他父亲是四十岁才登上帝位,哀家跟在他身边,经历了多少风雨波折,他算什么东西?
还有君无殇,仗着有点兵马,对哀家从来不敬,哀家得让他来求哀家放过他的心上人,到时候让他好看。这死丫头最该死,但哀家还准备了更狠的事给她!”
秦兰的声音渐小,被风声吞没了。
三人上了马车,从后处快速离开了夫子庙,把这烂摊子,留给了那两个被推进陷阱的人。
……
卿嫣已经在这里绕了两上圈了,秃鹫没找着,奸商也不知在何处,可怜她的一双小脚都走酸了。
“骗子,就知道秃鹫不是好东西,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笨鸟。”
眼看已经子时三刻了,她有些沮丧,低咒了几句,找墙角的木桩边坐下,把琉璃灯搁好,把面具摘下来,放在头,搓热了掌心捂在眼睛上。
眼睛也可怜,要被烟雾给熏成熟的了。松手,继续搓手掌,抬眸时,只见一袭淡青色锦袍出现在视线中,模模糊糊地,不清模样,好像脸上蒙了帕子!
她眯了眯眼睛,慢慢站了起来,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要炸开一样。
“奸商?”她小声问,声音居然有些颤抖。
因为紧张,还因为不知所措。
“你怎么在这里?为什么让你的黑大帅把本王叫到这里来?”
他取了脸上的锦帕,盯着她的眼睛问。这声音不大不小
,但足能让人听到。
听到这声音,卿嫣打了个激灵,怎么会是他?君无殇?
“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叫你来?”她愕然反问。
“你说,有什么事要告诉本王?让本王来这里见你?”君无殇逼问。
卿嫣不出声,深深吸气,又深深吐气,完了,她掉进陷阱了,而且对方把君无殇也诱进了陷阱里。
她又揉了揉眼睛,往他身后张望,只见原本拥挤的香客此时少了一大半,而那些人都扭头看着他们。
她往前走了一步,额头低下去,靠在他的胸膛前,他的心跳声急得像擂鼓,不知他知不知道他掉进了陷阱?
君无殇的背僵直地挺着,任她的小手也抱了过来。
状似亲昵!但实际是借着他的身体做掩护,把那个丝绢从腰带里摸出来,快速往嘴里塞。来不及烧掉,只能吃掉。但愿这东西上没抹毒药。
“有人用一只臭秃鹫诱我前来,说是大元的阎晟要来接我,你惨了,和我见面的人一定是大元王。他们就在这里等着捉大元王呢!”她含糊说着,梗着脖子往里吞东西。
“你吃的什么?”他察觉到她的举动,迅速掐住了她的下巴。
“能保你让人讨厌的小命的东西。”卿嫣勉强朝他挤出一个笑,纤细的脖子伸得直直的。这玩艺儿太难吃了,以前电视剧里看到的吞纸条什么的,一定也是这感觉吧。不过,墨挺香!
“快吐掉。”他眉头一紧,立刻来掐她的脖子。
“哎呀,我没毒死,
被你掐死了。”卿嫣被他这举动弄得哭笑不得,用力打着他的巴掌,啪啪地脆响。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后,只见十多名侍卫从夫子庙的大门处跑了进来。火把,亮闪闪的刀,都对向了二人。把二人团团围住之后,有人认出了君无殇,惊讶地问:
“宸王,怎么是你在这里?”
“怎么,不行吗?”君无殇扫他一眼,淡然问。
那人看上去是个头领,赶紧抱拳请罪,又看卿嫣,倒吸了口凉气,头埋得更低,小声说:“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