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把大家的针线箩拿来，把旧衣裳都堆到中间，麻利地拆了两件。

“这是做什么？”梅玉芬好奇地问。

“看我变戏法！玉芬姑姑，我保证你会越来越崇拜我，待数年之后，你我分离，你就算想尽千方百计要忘掉我，那都绝不可能。这全天下，就没有第二个我林卿……珂……”

她也不管别人的反应，自己哈哈笑了几声，把拆开的布用力抖开。

“给我穿针，我手抖得慌。”她用手肘碰身边的人。

身边坐的正是慧太妃，她愣了一下，有些不情愿地拿针穿线。

“玉芬姑姑，你把这件缝上。”

卿嫣用彩粉块儿在布上画出线条，让梅玉芬来缝，她坐到一边去做头花。

屋子里不时响起几声窃语，大家从先前的疑惑、审视，到后面渐渐变得惊讶，再到欢喜……

卿嫣先把裙摆剪下，把大裙摆剪小，用废掉的布片折叠包边，在衣服破了洞的地方用同色布拼成花案图形，在裙摆上再呼应上同样的花朵，但是要小上一圈。

“这是什么款式？真有意思。”众人围过来，你摸一下，她往身上比划一下，都喜笑颜开。

“你们就按这个来。”卿嫣又给大家看手里的头花，小声解释，“先帝新丧，不能太过艳丽，所以我们就戴青色的头花，发式也不能招摇，就梳单螺。”

“

尚宫先用膳吧。”梅玉芬见她满头汗，心疼地给她擦额头。

“马上吃，我才不会傻到一个人做完呢，对不住各位太妃了，我得先吃饭。”她呲牙咧嘴地站起，双手扶着臀，慢吞吞地往桌边挪。

“尚宫怎么了？”慧太妃好奇地问。

“昨晚上摔着了。”梅玉芬把盖在饭菜上的小罩子拿开，服侍卿嫣吃饭。

菜很简单，一道干笋炒肉，几片可怜巴巴的肉片让她眼冒绿光，另一盘辣萝卜倒过得去，挺下饭。卿嫣大口嚼着肉片，同情地看那些人，只怕吃的比她更差吧？

“欣太妃去吗？”卿嫣想到病怏怏的欣太妃，小声问。

“她家里没人了。”梅玉芬摇头，“几年前她哥哥病死之后，就再没人进宫看她。”

“但是她上回不是让你找什么人吗？”卿嫣好奇地问。

“是她入宫前的恋人……”梅玉芬压低了声音，轻声说：“早些年就战死了，大家一直瞒着她。”

“啊……这么多年还想以前的恋人……”

卿嫣倒吸一口凉气，女人果然深情，果然不能深爱啊，不然就得活生生受一辈子折磨！

“我那个兄弟现在也到了礼部了，但愿他光宗耀祖，我以后也有了依靠。”有名太妃站起来，对着铜镜照了照。

卿嫣扭头看，正是那位说三年穿同样衣裳的太妃。

“黎妃娘娘，黎大人很得重用呢，前几天皇上宴请功臣，他就在其中。”梅玉芬过去，笑着给她整理衣裳。

“是吗？我就知道，黎夷一定会有出息。”黎妃喜出望外，一把抓住了梅玉芬的手，连声问：“玉芬，你还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