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不能这么没用?看看阿九,她一个贱婢如今都能耀武扬威,你不能这样灰心,你是娘的女儿,给娘争气一点。”
上官薇丢了伞,双手抱着她的肩,用力往上拽。
青珂已经晕过去了,一个浑身无力的人,去拖另一个浑身无力的人,结果就是一起摔在了雪地里。
上官薇看着脸色冻得青紫的青珂,呜咽哭了起来,双手在她的脸上不停地搓着,“起来啊,女儿,你不要丢着娘不管啊。”
风雪越来越大,她抹了一把泪,费力地把青珂拖起来,一步一步往前挪。
“娘就你这么点希望了,你撑着好不好?阿九能做到,你为什么做不到,你是我的女儿,你应该比她强,你得活着,你得活得比她好……娘一定要你比她好……”
呵气成霜,单薄的衣衫很快被热汗浸透了,上官薇越走越没力气,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前面是什么人?”
凌厉的低斥声从前面传来。
上官薇抬头看,只见一队巡逻的侍卫正快步过来,手里的佩刀已经举了起来。
“我们……是去洛老太妃那里……她晕倒了……”上官薇瘫倒在地上,有气无力地抬眼看向来人。
“洛老太妃?怎么走这里来了?你叫什么?哪个宫里的?”侍卫长向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几个壮汉过来,把二人从地上拖了起来。
“民妇、上官薇……从惜福宫出来,去洛太老太妃宫里……绕迷路了。”上官薇瘫在那人的怀里,小声说:“求几位把我们送过去,洛老太妃会感谢几位。”
众人看着侍卫长,他略一犹豫,点头说:“你们送这两个人过去,问清楚是否洛老太妃要请的人,若不是,就
带进天牢,好好查问。”
“是。”侍卫们拖着上官薇和青珂就走。
虽然这样被拖着走又难受、又屈辱,但总算能去洛老太妃那里,不必在风雪里继续绝望。
……
洛老太妃留着几人用了午膳,去躺着了。她对卿嫣不冷不热,也不太和她说话,一直在教黎夷有关埃兰国的事。她睡之后,黎夷便找海山公公讨来笔墨,坐去屋角,认认真真地把洛老太妃教的事都记下来,从这点上看,他真是个老实又谨慎的人。
浮灯埋头整理经卷,他的这些书都是他的宝贝,不轻易假手于人。
卿嫣捧着茶碗站在窗口,伸长脖子张望。她等得心急,海山公公带着轿子去了好半天,现在雪已经覆盖了整个庭院,一点别的颜色也看不到了。
“怎么还没来?”卿嫣饮了口热茶,小声嘀咕。
“林尚宫,在下要出宫了。”黎夷收好东西,过来打招呼。
“黎大人,你回去好好想想,你这些年有没有遇上比较奇怪的事。”卿嫣赶紧说。
“咳……”黎夷一脸错愕,犹豫了一下,才小声说:“奇怪?我……没有遇上什么奇怪的事……”
“黎大人,可能我才你遇上的最奇怪的事吧。”卿嫣苦笑,真希望他就是那个人,真希望他赶紧想起白无常交给他的任务。
“真对不住,林尚宫,我帮不了你。”黎夷向她抱了抱着,红着脸走了。
“浮灯主持,我怎么感觉我像个傻大姐。”卿嫣扭头看着浮灯自嘲。
“性子洒脱,很好。”浮灯低头收拾佛经,用柔软的白棉布擦拭书的封页。
“但是这样容易得罪人,”卿嫣过来坐下,托着腮看他,闷闷地说:“而且得罪的都是小人
,所以人不能直率,不能洒脱,得小心谨慎。”
“呵……”浮灯温和地笑。
“我说错了吗?”卿嫣奇怪地问。
“没错,但你不管怎么要求自己,总会有人觉得你不对,既如此,何必管别人的想法。”浮灯终于抬眼看向她。
卿嫣深深吸气,双手缓缓在身前合十,神态恭敬严肃。就当浮灯以为她会认同时,只见她起身,向着他拜了三拜,脆声说:“阿弥陀佛,若世上人人是浮灯,那小女也就敢对着人人直率洒脱了。”
浮灯愣住。
“我的大主持,你是在庙里呆久了,太单纯了。”卿嫣放下双手,连连摇头,“在有些地方,说错话,得罪错了人,那是得被迫升天的。”
浮灯笑了,轻轻点头,“你说得对。”
“林尚宫,没接到夫人和萍姑娘。”海山公公顶着一头风雪进来了,焦急地说:“听说母女两个等不及,自己出来了。”
“什么?”卿嫣急了,快步走到宫殿门口,风雪这么大,上官薇带着青珂走去哪里了?
“洒家已经让人去惜福宫问,看是不是回去了。”海山公公又说。
“好不容易出来,为什么回去?”卿嫣秀眉轻蹙,轻轻摇头,“给我一把伞,我去找找。”
“公公,有几名侍卫带着上官薇和萍姑娘来了,说她们二人走反了方向。”门口值更的太监跑进来了,给几人传话。
“快请进来。”海山公公这才松了口气,出去迎接二人。
上官薇还醒着,青珂早就不省人事。侍卫把二人往大殿的地上一丢,问清了由来,这才离开。
卿嫣愕然看着二人,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