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小可怜,我疼你。”她把被窝打开了一点,让小珍珠钻进来。
黑大帅卧在火盆边,眼皮子合上,睡起了大觉。
卿嫣开始想念温嬷嬷了,若她在,一定已经开始为她搓手心和脚心了,那真是一个善良的好人啊,好人应当长命的,偏偏上官薇这毒妇活着,温嬷嬷没了。
外面有丝弦歌声传来,还有呜咽哭声,是不甘心被关在这里的太妃在哭诉自己的命运。继尔,又有幽幽笛声响起来了,这笛声倒与众不同,轻松欢快。
卿嫣觉得奇怪,哪位太妃有如此好的心情?她懒得起身,就抬起脚,想用脚趾拔开窗栓。白嫩嫩的小脚在窗栓上使了半天劲,才勉强把窗子给弄开,再用脚尖一点一点地拔开了窗子,
冷风卷着白雪立刻扑进了窗子里,她一口凉气没吸完,有东西从窗子外面丢进来,正打在她的额头上,再准准地跌进了火盆中,她低眼看,是一朵梅花,正被火焰烧着,变成一朵死梅花。
这是炫耀武功好吗?用梅花作暗器!
头也懒得抬,就知道是哪位大爷生完了气,自己又滚回来了。
“出来。”他站在窗子外面叫她。
“本公主已经死了,这是魂,你来拘我的魂吧。”她不动,懒洋洋地回了句。
“不许耍脾气,出来。”他眉头微微一扬。
“偏要耍脾气,你来砍我脑袋吧。”她还是不动,嘴角撇了撇。
他一手撑在窗子上,利落地跳了进来,连着锦被一起,把她抱了起来。黑大帅咕咕地叫着,飞到一边卧好,像没看到这一切。
“这没用的死鸟啊!”卿嫣傻眼了,决定明早就把黑大帅炖了吃掉。
君无殇低眼看她,见她瞪着一双红通通的兔子
眼,小脸也气得红通通的,知道她是真生气了,反而眉角一掀,有了几分笑意。
“笑个屁。”卿嫣恼了,鲤鱼一样在他双臂里不停地挣动。
“你再动,我把你丢出去了。”他声音温润,神色平和。
“快丢,不丢你是我……”卿嫣后面的骂词没能出来,化成了一声尖叫,他真把她从窗口丢出去了。然后,他像猎豹一般敏捷地从窗子里跃出来,准准地接住了她,在她的心脏未能回到原位的时候,抱着她跳上了房顶。
卿嫣感觉到了鼻子下有冰凉的东西流下,冷风冻得她流鼻涕了!而她的双手在被子里,被子被他紧箍着,连擦一下都不行!
老天,把她收走吧!
“君无殇,你是老天派来折磨我的吧?你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她拖着哭腔,愤怒地质问:“你摸一下再打一巴掌,骂一句,又缠上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陪我看雪。”他把她放到身边躺着,用锦帕给她擦鼻子。
“你不嫌脏啊?”卿嫣更加悲愤了,她再粗糙,再不淑女,也不需要好看得要死的君某人来给她擦鼻涕,她的尊严呢?她感觉自己真成了一把泥土了!
“哪这么大脾气,女子当温柔。”
他收好锦帕,扶她坐起来。
小珍珠在她身前拱,喳喳乱叫,已经快被闷死了。
他愕然低眼,只见她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白雀,白雀愤怒地瞪了他一眼,抖动凌乱的羽毛,展翅飞走。
“你叫什么名字?”他看着飞雪,沉声问。
卿嫣的心脏又难受了,血往头顶拼命涌,指着下面的房子说:“你要的青珂在那里躺着,我只是宫里一个小宫女,你赶紧找回你的小青珂吧。”
“只是宫女?”他转过
头,黑亮的眼睛直刺她的眼底。
难怪她与卫长风交好,他一直奇怪,术师是怎么能与公主有这样深的感情的,原来面前的根本不是公主。他去冷静了一会儿,还是想弄明白来龙去脉。
“就是宫女。”卿嫣懒得诉说那冗长的过往,何苦再提?
“所以叫阿九?”他不紧不慢地问。
“若王爷高兴,叫我阿猫阿狗也行,我没名子,不温柔,粗鲁,粗糙,不知好歹……”卿嫣心慌意乱,实在不愿意想像他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她。
“行了。”他微微拧眉,淡淡地说:“不要总是我说一句,你顶百句。”
卿嫣的烦躁到了顶点,不耐烦地问:“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就这样完了吗?”
他转过头来,目光沉静,薄唇紧抿,看不出半丝情绪。
卿嫣兔子眼睛眨了眨,委屈地转开了头。看吧,就是这样,他想要的就是青珂。呸,有什么了不起?
他的手指又探过来,紧掐着她的下颌,让她转过头来。
“阿九……”他眉头紧皱,沉默了半晌,沉声说:“你出过宫吗?”
“什么意思?”卿嫣警惕地问。
他的长指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滑过几下,笑笑,“没什么。”
卿嫣裹紧了被子,也苦笑起来,“王爷是不是要去告个御状?”
“记着,你就是林青珂。”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地响起。
卿嫣飞快抬眼,不解地看着他。
“还要记着,这里只能装着我。”他伸出手掌,覆在她的心口上。
卿嫣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