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阳尴尬地立着,不知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哎,好冷,风吹得眼睛都疼了。”卿嫣嘟囔着,拉着林青珂的手就走,“这幽州啊,就是探子多,成天捉奸细,认识的,知道我是林尚宫,不认识的,还以为我是大元来的奸细……”
“你敢威胁我?林阿九,你敢去报官吗……”
许贞怡脸色大变,想追过来,被冷阳伸手拦住。
“夫人还是回去吧,此处耳目众多,切莫坏了王的事。”
卿嫣扭头看她,夸张地咧了咧嘴,生平最讨厌别人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好容易现在得了自由,再让她看许贞怡这类人的脸色,她宁可再挖掉自己的心,也不愿意去大元!
别说姨母了,就算婆婆来了,不分青红皂白让她下跪,那也不成啊!而且听君无殇所说,许倾心为人温柔大度,知书达礼,可比这位姨母强多了。她一向如此,你敬我十分,我还你十丈。你若上门就打脸,我给你面子,暂且不理你。你再欺我,我可就得拳脚奉还了。
“她好凶。”青珂掩着心口,眉头紧蹙。
“比你娘还差点。”卿嫣嘴角一弯,又惋惜道:“这年头,想安静看场戏都不成,注定无法成为追星人。”
“嗯?”青珂又一次听到了她说的古怪的词,不禁奇怪地看向她。
“大白,我真觉得见过许毅承,到底是哪里?”卿嫣咬咬唇,乌亮的眼珠子骨碌转了转,突然瞪大眼睛,轻声说:“是曼海!他一定去过曼海!”
“难道也是冲着当时我招亲去的?”青珂好奇地问。
“可能吧。”卿嫣慢吞
吞地往前手,食指不停地在额上轻敲,仿佛这样就能让她想起更多。突然,她收住脚步,拉紧青珂的手指问:“你好好想想,我当时回来之后,还说过什么?身上有些什么伤?”
“好像是被什么刮伤的,温嬷嬷说是从山沟里把你背上去,身上的衣衫都挂烂了。”青珂仔细想了会儿,摇了摇头,“有没有说别的事么,我不知道。我怕娘回来找你,所以早早上去拖住她,都是温嬷嬷和卫术师在照顾你。”
“我得问问卫长风。”卿嫣抬手,一直跟着她的小珍珠落到了掌心,“去问他,那晚我说过些什么,给我仔细写过来,你快去快回,不得贪吃贪玩。”
小珍珠扑了扑翅膀,啾唱几声,振翅飞走。
青珂满脸惊诧,直到小珍珠飞走,才喃喃自语,“好神奇呀,它居然真的听得懂,不知道能不能听懂我的话?”
“能,但不会为你办事,还会把你的小秘密告诉我,千万别说我坏话呢”卿嫣笑眯眯地摇头,一手搭在额前,看着小珍珠飞走。
“怎么会,”青珂双眸轻轻垂下,掩去暗淡的光,小声说:“阿九,我有一点害怕你了!”
“怕什么,我又不会欺负你。”卿嫣摇了摇她的手,拉着她往回走。
“那就好。”青珂连连点头,紧紧地跟着她,视线却偏向了路边小巷子,那乞丐婆正躲在一棵树后,眼巴巴地看着她。她眼睛一酸,飞快地低下头,加快了脚步。
待几人离开,许毅承才从一边的小店里慢步出来,手指轻勾,两名随从立刻跑到他的面前,垂着双
手,恭敬地问:“郡王有何吩咐?”
“去盯着那个乞丐婆。”许毅承朝前面呶嘴,方才他把青珂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那乞丐婆有点意思。
随从点头,拔腿就追向往小巷深处蹒跚而去的乞丐婆。
许毅承抛了抛扇子,盯紧了人群里渐行渐远的两道窈窕身影,唇角挑着一抹邪气地笑,低语道:“林青珂,林阿九,有点意思。”
但没过多久,两名随从就飞奔回来,一脸汗颜地说:“郡王,奴才跟丢了,这老婆子脚快,不知道躲哪里了。在那里找了会儿,发现有幽州的侍卫,不敢久留,只好先回来。”
“废物,一个老婆子都跟不住!你二人留在此处,查到那老婆子的身份再回来。”许毅承瞪着二人,用扇子在二人额上猛敲。
“奴才一定找着她。”二人不敢摸被打肿的额头,点头哈腰地赔罪。
“我先走了,小心点。”许毅承这才收回扇子,转身离开。
……
君无殇一去两天,这仗说打就打,不过战场没设在幽州外面,他不想伤了幽州的兴旺繁华。
正是夜深时,他推门进来了。
卿嫣从被窝里钻出来,把床头的油灯举起来,手伸得长长的,照到他身上。
这是他头一回看他穿盔甲,风尘赴赴地进来,揭了头盔,还抖下三两灰。她歪了歪脑袋,又缩回了被窝里。他穿盔甲,别有一番威武滋味,身材高大就是好,加上四肢修长匀称,穿什么都好看。
“你这丫头,都不起来迎接一下?”见她躺着不动,君无殇愕然地看向她。
“王爷,这是我的房
间啊。”卿嫣轻拧着眉,小声说。
君无殇把头盔一丢,大步过来拧她的小嘴。
“林阿九,你还真敢冷漠。”
他说着,两手钻进被窝里,双手寻到她的腋下,把娇娇软软的林卿嫣给拎了出来。
“哎呀……”
一阵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