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透明的水珠滴在了君无殇的额上,他猛地抬头,脸色一沉,“不好,有人在屋顶上!”
身形一闪,他大步出门,跃身而起。
屋顶上的人已经往夜色深处疾奔而去,扭头看来时,一双红眸格外刺眼。
“凤芹!他是何时混入大元城的?”君无殇脸色铁青,纵身就追。
这是大元城,君无殇理应最熟悉,但这凤芹看上去比他更熟悉,绕行、跳跃、飞扑……两道身影在屋檐上一起一落,始终隔着一段距离。
“追。”卿嫣对这红眸男子印象极深,每次看到他,心里感觉都极为不适。她夺过侍卫手中的缰绳,爬上马,挥鞭就追。
冷啸等人立刻跟上,一时间疾乱的马蹄声搅碎大元城的夜空,一声一声,踏得人心慌意乱。
君无殇和凤芹是从城楼上直接跳下去的,守城的侍卫听到冷啸的大呼,赶紧打开城门,放众人出去。
大雪把大元城围在中间,马儿踏上去,立刻就陷得极深,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王妃先回,属下等过去助王一臂之力。”冷啸他们弃马,施展轻功往前。
卿嫣骑在马上,看着远方消失的身影,心里的不安再度浓郁起来。最近大雪,外人无法进城,凤芹难道早就混进了这里?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想干什么?
十数名侍卫围在卿嫣身边,劝她回去。
她拍拍马儿的脑袋,摇摇头,“就在这里等他吧。”
凤芹那人阴险诡异,还不知道大元城外是否有陷阱,她担心君无殇的安危,想在这里看着他平安回来。
眼前的茫茫雪原,仿佛无穷无尽,一轮皎月悬于夜空,清冷地俯瞰大地
。
身后又有快马声追来,她扭头看,许镇南亲自出来了,带着上百的士兵,气势汹汹追近。
“听说那奸细跑了?往哪边跑的?”许镇南挥着鞭子,大声喝斥,“你们为何呆站此处,不去护驾。”
“属下等奉命保护王妃。”冷阳抱拳,平静地回话。’
“哼,堂堂男儿,天天在女子身边打转。”
许镇南厌恶地看了一眼卿嫣,用力一挥鞭子,带着人就往雪里冲。上百匹马直接陷进了雪地里,人吼马鸣,乱成一团。
“难道没看到我们都陷到这里?”
卿嫣摇头,小声嘀咕。七十岁的人了,还不服老,精神可嘉,眼神太差!
许镇南扭过头,怒瞪了一眼卿嫣,用力拉扯着缰绳,要从雪地里拔出腿来,但他好像遇上麻烦了,越陷越深。
“不好,老爷子踩到陷阱了。”冷阳赶紧跳下马,带着侍卫们过去。
许镇南腰以下全陷进了雪里,马儿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冷阳指挥众人,像拔萝卜一样用力地往外拉扯许镇南。他满头白发映着月色,不停地乱吼,让人加把劲。
啵……地一声,他终于被人给扯上来了,但是整条棉裤、连带着一双长靴子,都留在了雪底下……
卿嫣都不忍看,老爷子又在她面前丢面子了,回去后,准把这事又怪到她的头上。
“混帐!”许镇南气得几乎发狂,弯腰拔靴子,拿着剑在雪地里用力地挖。
卿嫣怕再旁观下去,许镇南会一剑掷来,穿她个透心凉,于是悄悄策马后退,准备退到城门处去等君无殇。
侍卫们把老爷子背回来的时候,他沾了满胡子的雪,喘得急,长
须一抖一抖地,脸皮涨得通红。
卿嫣眨了眨有些泛红的眼睛,仰头望月。人年纪大了,难免有些任性,尤其是许镇南这种戎马一生的人,更是不愿意服老。在他最讨厌的小丫头面前屡屡失态,那暴躁的心情可想而知。卿嫣打定主意,不管他如何生气刁难,她当忍则忍,权当尊老爱幼。
“呜……”
突然,牛角号厚重、悠长地声响从城楼顶上响起,紧接着便见远处几朵绿角的焰火在空间炸开。
“王他们遇上劲敌了!”冷阳脸色一沉,拔腿就跑。
“冷阳,你的伤还没好……要小心!”卿嫣急追几步,冲他大喊。
“王妃请速回王宫。”冷阳的声音渐远,一行人被远处月色淹没。
卿嫣一扭头,见许镇南正盯着她看,心里一个咯噔,这老爷子不会对她痛下杀手吧?
“妖女,这奸细可是你带入城中?”许镇南用马鞭子指她,怒声斥问。
“老爷子,你若对我温柔一些,与我若和平共处,一定能让大元城步步繁华。相信我,我有金佛命!金佛庇佑一切对我好的人,对我不好的人差不多死光了。阎哥哥就对我好,所以一定能得天下。”卿嫣看他一眼,努力往阿晋背上爬。
许镇南被她几句话噎得半天没说出话来,又不甘心被她这样给逃脱了,一张老脸皮胀得发紫,忿忿地教训她,“不知羞的妖女,还阎哥哥……”
“南爷爷,我走喽。”卿嫣一扭头,冲他挥了挥鞭子。
阿晋和她已经混熟了,甩甩尾巴,撒开四蹄往王宫的方向跑。小珍珠就在她的袖中,这么冷的天,小珍珠也偷懒,不肯展翅飞
翔。
她没回王宫,而是去了药铺,不出她所料,泠涧还在那里,正给那名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