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耀然抬眸看他,满脸严肃地说:“多谢皇兄还能如此信任我!我在他们那边也关了一段时间,对他们也有些了解,他们心高气傲、报仇心切,也并非不可击败。
许承毅一死,看上去阎晟把许家的火焰压了下去,实则是往许家人嘴里投下了一枚毒药,他们不得不吞。许家人不像阎氏族人那般坚不可摧,他们更怕阎晟清算他们这些年来的所做所为。”
他说了半天话,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君博奕给他拍了半天背,他才顺过气,继续说:
“负责看守我的,就有许家的几位心腹,我听他们曾议论过,最担心的事就是阎晟得到天下之后,过河拆桥。从他们身上打开缺口,不难。这些人的喜好、家境、还有性子,我都悄悄观察过了,我现在就给皇兄一一写下来,你派细作过去,一一击破,定有收获。”
君博奕欣喜地看着他,双瞳灼亮,“耀然,你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沉稳多了。”
“过去我只知玩乐,以为江山固若金汤,现在才知道世事莫测,当时时抱有存亡危机之感。皇兄,此次从鬼门关前爬出来,我不想再做个一事无成的懦夫,我一定要手刃……阎晟……”
君耀然双拳紧握,这半年来所受的屈辱每日每晚折磨得他生不如死,还有汉仪所受的罪,所吃的苦,都让他内疚惭愧,痛苦不堪。这些屈辱,只有用鲜血才能够洗清。
有时候,真的得经历这么一场变故,才能成就一代枭雄吧?
君博奕看着君耀然,只感觉到陌生至极,以前那个笑着从他背后跑过来,找他要酒喝的君耀然,消失了!
“还有云罗
那边,拿城换回汉仪,真是让我意外,汉仪对他们来说没那么重要,他们一定有别的目的。”君耀然又说。
“云罗是借机与阎晟拉近关系,高陵皇族一向就是墙头草。”君博奕有些不屑地说。
君耀然抓牢椅子扶手,撑起了虚弱的身体,急声道:“皇兄,我觉得那马车上一定有猫腻,汉仪给我说过高陵越和高陵熠,我觉得这两兄弟绝不简单。高陵越见人就笑,只怕是蜜里藏刀。高陵熠居然称病十年未出过王府,也不见外人,这绝不正常!皇兄,我们不能轻视任何一个可能的对手,大元和天烬斗得你死我活,云罗国趁机大捞好处……咳……咳……”
君博奕赶紧扶住他,给他拍着背,小声说:“耀然不要着急,我都有安排。”
“把汉仪接来,诛杀云罗使者,将马车劫回来,定有发现。”君耀然拉住他的袖子,快速说。
君博奕连连点头,安慰道:“我马上就安排下去,你赶紧回去躺着,早早养好身子是正事。”
“好,那我不妨碍皇兄了。”君耀然吃力地起身。
君博奕使了个眼色,几名侍卫大步过来,扶着他出去。
院中有风,飞花乱舞,君耀然的背影被桃树遮住,只见一角青袖在风中轻飘。
“皇上,要不要按着王爷的意思去做?”白朗低声问。
君博奕踱了几圈,摇了摇头,“别的事都可以,唯汉仪不能回来。当时朕向袁杰下旨,绝不能因为耀然而放弃攻打大元城,好不容易找到大元城,不能功亏一篑。若对方以耀然为质,就先送耀然上路,以免动摇军心……
汉仪当时听到了我们的话,但看耀
然的情形,汉仪并未向他说穿此事。如今天烬国人心不稳,耀然必须与朕同心同力,不能再授人话柄,让人说朕罔顾兄弟之情。到了现在,朕还没得到传国玉玺,太后也知道朕拿的是假玉玺,她一直未发难,就是因为耀然未回来……玉玺一天不找到,朕的心一天不安稳。”
“奇怪,到底是谁从殿前偷走了玉玺呢?”白朗疑惑地问。
君博奕跌坐回椅子上,长长叹息,眼神有些茫然地看向窗外,“江山易打,不易守,如今朕总算明白这句话的道理了。看上去,朕是天子,高高在上,但朝堂上下,不知道多少人想从朕身上打主意,谋好处,若朕不能让他们如愿,还会把朕从这龙椅上拉下去,除掉朕……”
“皇上……”白朗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倒在他的面前,磕头道:“皇上莫要如此悲观。”
“朕真想回到宫中,日夜歌舞升平……”君博奕双拳攥紧,恨恨地说:“该死的阎晟……”
“皇上一定会杀了他,趁他现在在白水镇,不如……”白朗赶紧说。
“他武功极高,心思狡诈,不能莽撞行事,惊动了他。”君博奕浓眉紧锁,提笔蘸墨,在纸上飞快写下旨意,沉声道:“水欣是朕的密探中最沉稳的一个,相信她一定能有所收获,摸清阎晟到白水镇来的目的,再暗中调动兵马,把他诛杀于龙尾山。”
白朗双手接过密信,托到炭火上烘干,特制的墨汁在纸上渐渐隐去,到时候在凉水中一浸,就会显示出字来。
“人无完人,都有弱点,阎晟以前无情无义,戴着假面。如今他有阿九在身边,阿九就是他的死
穴。卫长风也是,他得不到阿九,一定不甘心,阿九若受伤,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就从太后身上下手,密探说太后对阿九多有不满,只要太后发难……”
“皇上所说的受伤……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