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和点头,小声说:“是,先帝就是如此,但先帝还是没逃过……”
君博奕转头看他,眉头紧拧,“秦兰最近在做什么?”
“还不是那一套,养了好多男宠,行欢作乐,醉生梦死,再幻想耀然代替皇上您……”权和嘲讽道。
“让她幻想吧。”君博奕冷笑,把瓷蛊推开,压低了声音,“那些药控制一下量,不要让人看出来。”
“是,那这汤?”权和看了看他。
君博奕把瓷蛊拿起来,走到后窗处,手一挥,汤汁在空中抛出一道金色的弧线,化成金色雨,落在草地上。
权和点点头,小声说:“那让梅玉芬来伺候皇上吧?”
“算了。”君博奕摇头,坐回了书案前。
大堆的折子,大堆的战败的急报,大堆的烦心事……件件都让他提心吊胆,寝食难安,哪来的心思去看美人妙不妙,佳人柔不柔?
权和给他续了茶水,退到一边伺候着。
御书房里只有主仆二人静立,外面的小太监交值了,有一人扭头往里面看了一眼,快步往外走去。出了院子,穿过了两道回廊,只见君耀然就站在长廊前的桃花树下,仰头看着桃枝。
“王爷。”小太监跪下磕头,细声细气地说:“奴才听到了皇上和权总管的话。”
“说什么了?”君耀然转过头来,眼神死寂。
“说,给太后的茶水里下毒,还说不要让汉仪王妃醒过来。”小太监赶紧说。
君耀然的眼神更加灰暗了,锦袖里的拳头死死地攥着,身子微颤。
小太监被他这样子骇住了,赶紧又磕头说:“王爷息怒。”
“你告诉我,这叫兄弟吗?”君耀然低眼看他,冷硬地问。
小
太监犹豫着,不敢出声。
“不叫。”君耀然摇头,转过身,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地往桃林深处走,喃喃地说:“我再也没有兄弟了……我要去接我的汉仪,我要给我的汉仪最好的一切,来弥补她受的苦,我的汉仪,是唯一一个没在困境中抛下我的人,你们这些人,歹毒无情,哪值得我为你们付出一丝半点的真意?”
桃枝勾住了他的墨发,他挥袖,用力地打开了桃枝,压抑地咆哮,“都滚开,你们也想欺负本王,也认为本王窝囊吗?”
树枝断了,君耀然颓然垂下双臂,袖中滑下一封叠得整齐的信。他盯着那信看了半天,弯腰捡起来,手指颤抖地展开,上面有几行歪歪扭扭的字:君博奕害太后,害你,害汉仪……
他把信捂在脸上,深深地吸气,再重重地呼出,好一会儿之后,拿火折子点着了信,看着信成了灰,飘落在地上,然后一脚踩过去,大步往太后宫走。
他不知道告密的人是谁,他只知道,这些事是真的!
他被俘后,君博奕从来没有想过要救他,汉仪至今未醒,也是君博奕做了手脚,就因为怕他知道不救他的事实。他在这些人眼里,从来都不值钱!一文不值!
太后宫中歌舞升平,烟雾袅袅,秦兰沉浸在水烟带给她的乐趣里,眯着眼睛,看着男宠们她演奏乐器。
君耀然直接闯了进去,冷眼看着正坐在殿中弹琵琶的清秀男子,唇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
“耀然怎么来了。”秦兰赶紧放下水烟,挥手让男子们退下。
君耀然给她行了礼,看向她手里的水烟,笑了笑,“母后又爱上这个了。”
“心
里苦闷,睡不着觉。”秦兰讪讪地笑。
“母后乃天烬最尊贵的人,还有什么苦闷?”君耀然盯着她的眼睛,小声问:“还是觉得儿子不争气?”
“耀然,你……”秦兰发现他的不妥之处,犹豫着问:“你怎么了?”
“没事,想汉仪了,所以来这里坐坐。”君耀然撩开长袍,坐下来,抬眼着看她说,“母后,我想去接汉仪。”
“她还没醒,你接来干什么呢?我看崔大人家里的女儿不错,我让崔大人给你送过来,给你解解忧。”秦兰拧拧眉,有些不耐烦地说:“不要总惦记着汉仪了。”
“汉仪在困境里陪我……”
“好了,我知道,我会感谢她的,我已经让人送了千年人参过去给她滋补,你也没有对不住她的地方,是她的家人把她接了回去。再说了,她现在昏睡着,身子不好,怎么经得起长途跋涉?还是等她醒了再说吧。”秦兰挥挥手,打断他的话。
君耀然眼里的光彻底灭了,死死地盯了她一会儿,起身就走。
“知道了,我要出宫办事,母后好好享乐。”
“耀然去哪里?”秦兰赶紧起来,一时没找到鞋,光着脚就往外追,“我还有事和你说。”
“和我那个舅舅说就好了,我忙。”君耀然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孩子,又犯脾气了。”秦兰拧眉,扶着门框,抬头看天色,自言自语道:“要变天了,他穿得这么少……别跑去淋雨撒气……”
她飞快转身,大声下令,“来人,赶紧备好马车和蓑衣,给王爷送去,让人跟紧点,别让他淋着雨,盯着他吃饭,不许他喝太多酒。”
“是。”太监匆匆应了
,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