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他弄巧成拙了。
卿嫣若认出他,从此以后会拒绝他的帮助,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心疾再犯,走向绝路。
“阿九。”阎晟把卿嫣抱起来,大步走
进屋中。
“是诛情……”浮灯紧跟了几步,被阎晟一记凌厉的眼神挡住了脚步。
“你退下吧,这里没你的事了。”阎晟冷漠地说了一句,关上了房门。
他在进院子的那一刻,看到了浮灯把卿嫣揽入怀中的一幕。他是男人,知道那种急切代表了何意。
一个自诩为高僧的方外之人,居然动了凡心,真是可耻。
卿嫣软绵绵地躺在他的臂弯中,脸色煞白,三尺青丝被冷汗粘在脸颊上,小模样格外可怜。
“阿九,我才出去一天,怎么就弄成这样。”
他心疼地把她放到榻上,从水盆里捞起帕子,拧干了水,温柔地擦拭她的脸颊和脖颈。
“谁在里面?”卫长风低沉、焦灼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我。”阎晟低低地回了一字。
外面陡然安静。
“你们去歇着吧。”阎晟脱了长袍,坐到榻上。
“阎晟,这是诛情,你要有分寸。”卫长风的声音明显颤抖,饱含着无法言明的痛苦。
隔着一道门,他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的怀里,哪个男人都无法平静地接受这样的事。
他退了两步,双拳紧握,脚边落着一尊玉佛。
浮灯此时已不在院中,菩提树在星光下静立,月儿怜悯地看着身子绷得僵直的卫长风。
悲凉从他的心底涌起,他几乎想立刻逃开此处。但他又怕这一走,再听到的就是坏消息……
他又连退数步,跌坐到了菩提树下的椅子上,双眼无神地盯着脚尖。
屋子里,卿嫣的呼吸越来越浅。
阎晟拿出一只小瓶,拔开塞子,把瓶中的药液喂进她的嘴中。
“这是上回从大元皇城里带出来的,能保住你的元气。”他温柔地说着,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卿嫣
渐渐苏醒,迷茫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喃喃地问:“你是谁啊?”
“小妖物,我还能是谁。”他低声说:“乖乖,莫怕。”
“伤到孩子怎么办?”她舔舔嘴唇,难过地说:“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你又嫌弃我了?”
“没有,说什么傻话。”他小声说:“嘘,别说话了……”
……
他温柔地轻啄她的眼角,把她的眼泪吻去。
“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卿嫣抽抽答答地说。
“别哭……小乖乖……谁让你倒霉,我让他倒八辈子霉。”阎晟抚着她的小脸,认真地说。
“屁,呸,马后炮……”卿嫣破啼为笑。
“还能笑,不错。”阎晟略略放心,长舒了口气。
其实他忍得很痛苦。
她啊,比诛情还要诛情!
天快亮了。
他给卿嫣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裳,满脸疲惫地抚了抚她的脸颊,轻叹道:“真想会法术,索性把你变小了,每天揣在身上走。你这样如何让人放心?”
院中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
他扭头看了一眼,慢步走了出去。
卫长风在菩提树下坐了一整晚,双目通红。
听到阎晟开门的声音,他没抬头,沙哑地问:“她睡着了?”
“嗯。”
阎晟拎着小木桶到了青石井台边,把衣袍丢开,只着一条薄薄中裤,打了一桶水,就在井台边擦洗身子。
寺中的井水引山泉而来,刺骨地寒冷。整桶水浇到他强实的背上,晶莹的水珠争先恐后地往下淌。
卫长风看了一眼,缓缓转头看向对面的山峰。
晨曦在天边荡开,白雾在山间缭绕,一只鹰俯冲而下,再疾冲上了蓝天。山雀啾鸣着,唤醒了山中的生灵。
“你不去歇会儿?”阎晟扭头看他,声音暗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