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娟,你只要说出实情,我会为你做主。若你真是因为恨我们,那我们也会既往不咎,你们爱去哪里就去哪里。若是被人逼迫,你难道就不想为他讨个公道?”阎晟又问。
惜夫人抽泣着,泪眼婆娑地说:“怎么讨?他们剁下了木恩的两根手指给我,若我不认下罪名,就会将他剐心拆骨……我这一世,唯他不想辜负,就算让我死上千百回,我也心甘情愿。”
“为何要死呢?有我在,你不会死,他也不会死。这是我欠小画家姐的,小画家姐以后就能有自己的家,自己的相公了。”阎晟抚了抚她的额头,温和地说。
“姐姐?”惜夫人红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愕然的光。
“惜夫人是渊帝塞给我的,小画家姐是我自己认下的。”阎晟目光沉着地看着她,缓声说:“我已向外传出惜夫人撞墙自尽的讯息,你现在告诉我是谁,说不定我还来得及救回胡木恩。”
……
府衙后院。
倾心太后正带着卿嫣和穆飞飞念经,木鱼声声入耳,让院中的人都感受到了几分凝重和无奈。突然,倾心太后手捧着额头,往前栽了一下,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
“婆婆……”卿嫣眼疾手快,扶稳了她,担忧地问:“是头疼的毛病犯了吗?”
“干娘,您已经跪了很久了,让我和王后来念吧,您去歇着。”穆飞飞也俯身过来,温柔地说道。
“我再坚持坚持,送惜娟一程。”倾心太后推开二人的手,继续敲打木鱼戛。
卿嫣很是为难,担心她
的身子受不住,还想再劝时,倾心太后放下了木鱼,转头看她,疲惫地说:“王后,你去歇着吧,你是有孕的人,身子最重要。”
“对啊,王后去歇着,我伺候干娘就好了。”穆飞飞抿唇微笑,起身去扶卿嫣窒。
“王后,王回来了,请你把那只盒子交给他。”冷衫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什么盒子?”倾心太后看向窗外,疑惑地问。
“哦,是朝中的事,我去去就回。”卿嫣起身,匆匆出去。
穆飞飞看着她和冷衫的身影走远,眼中诡谲的光涌动,缓缓转身看向倾心太后。
“干娘,我想去解衣。”
“去吧。”倾心太后点点头,又开始念经。
穆飞飞不急不忙地出了屋子,拿了只小灯笼,带了两名侍女往茅厕走去。一路上侍婢们纷纷行礼,她用一贯的温柔笑脸应对,直到进了茅厕里,一张脸才沉了下来。
她把小灯笼往墙上一挂,站上了一张椅子,灵活地攀着墙上的木契,爬到了横梁上。上面有阁楼,一角放着一只小包袱。这是她早就准备好的一身侍卫衣裳,匆匆换好之后,把从冷青那里拿到的令牌牢牢地系在腰上,从阁楼的暗窗爬出去,到了屋顶上。
她这几天精心谋划好了逃跑的路线,又有令牌傍身,应该说是万无一失。卿嫣已经和她撕破了脸,又找到了画铺,揭破她的身份是早晚的事,她此时再不跑,就没机会了。
幸好她弄到了宝库的图,在高陵熠那里还有几分希望,不然她真没脸去见高陵熠。
如她所料,出府的过程很是顺利,有冷青弄来的令牌,她一路畅通无阻。在令牌这事上,她也费了心思,太后和王的令牌都容易惹人怀疑,冷青弄来的是一面普通的侍卫令牌,那人隶属于冷衫,所以侍卫们不会疑她。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她还有一招最保险的棋子!
从府衙出来,到了柳叶巷之后,她弃马前行,在巷子里东拐西弯了好一会儿,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影正在前方侯着她。
“冷大哥。”她一脸笑意地奔了过去,用力抱住了那人的腰。
冷青脸微红,大着胆子在她的背上拍了拍,喃喃地说:“你说今晚能找到证据,我们去哪里找?”
“你跟我来。”穆飞飞抿唇笑,拉着他的手指往前走。
“飞飞,你说实话,你对我说的话保证都是真的吗?”冷青任她拉着,犹豫了半晌,小声问她。
“当然是真的,不然你也不会跟着我来了。”穆飞飞扭头看他,可怜兮兮地说:“冷大哥,你放心,想想太后吧,我怎么会对太后不好呢?”
“也是,”冷青挠挠后脑勺,憨憨地笑。
这是所有人都想不通的地方,也是冷青选择相信她的原因。他们都觉得穆飞飞和太后亲如母女,不会做对不起太后的事。
在巷子里钻了许久,穆飞飞终于停了下来。
“我们到底去哪里呀?”冷青疑惑地四处看看,小声问她。
穆飞飞冲着一间院门呶嘴,指着门内说:“奸细就住在这里面。”
冷青神情一凛,缓缓拔刀,靠近了斑驳的小
门。
穆飞飞从腰间拿出帕子,踮脚往他额上擦,“冷大哥,你脸上沾上东西了。”
冷青怔住,随即只闻到了一股冷香钻入鼻中,脑子里嗡地一响,人整个麻木起来。
“对不住了,我要出城。”穆飞飞换了一副无情的表情,伸出手指,往他肩上轻轻一推,冷青高大的身子就往地上倒去。
穆飞飞推开了小门,里面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是一副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