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飘来了鸡汤的香,他吸了吸鼻子,这是他让渔民送上岛的十几只母鸡,老仆人宰好了,一直腌在缸里。
卿嫣的厨艺还真是好,简单的调味料,她就能烧出一桌好菜。
他肚子咕噜响了几声,慢步走了过去。
鸡汤熬得很浓,翻滚着热汽,这种香就像勾子,紧紧地勾住了他的魂。他挽了袖子,不客气地舀了一碗出来,吹去热汽。
“你怎么不要脸的,偷喝我的汤!这里面我放了发奶的东西,你喝了汤,能产出奶来?”卿嫣愤怒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他恼怒地转头看,她外袍尚未系好,一头湿发凌乱地披着,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水。
小东西就被她护在怀里,小脸因为热水的蒸汽显得红扑扑的,大肚皮现在没了,看上去又是过去的林阿九了。
但是,她又和以前太不一样了。
她以前带着一点小狡黠,露出随时会开溜的小调皮。但她现在完全没有逃避的意思,面对他,她挺直腰,半步不退。小脸上写着倔强两个字,让他觉得又好笑,又有趣。
他想弄死她,易如反掌。他若想睡了她,也是简单不过的事。打晕了,捆起来,往垫子上一丢,剥得跟个水葱儿似的,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但他没兴致!
他要得到一个女人,就得她心甘情愿地低下头,钻进他的怀抱里来。
“放下,这是我的。”卿嫣气冲冲地进来了,夺过他手里的碗,往桌上一丢,又一手去端罐子。
烧得滚烫的瓦罐烫得她一声惊呼,赶紧松开了手指。
孩子被她的动作惊醒了,嘴一扁,哭了起来。
这回可就哭得惊天动地,怎么也不肯停歇。
“哦哦,小乖乖,哦……”她摇晃着她,在厨房里不停地走动。
小东西哭得不累吗?但这死蝎子不出去,她都不好给孩子喂奶,她也不能回屋子里去喂啊,他也会跟过去的。
“汤也喝了,你不出去吗?”她扭过头,没好气地驱赶他。
“不出去。”高陵熠恶意地笑笑,在桌边坐了下来。
“讨厌鬼,臭蝎子,祝你被柴火熏干。”卿嫣咬牙,抱着孩子躲出去。
晚上凉,厨房里暖和,若去别的大殿,又黑又冷不说,还没打扫过,灰尘赴赴的,孩子正在哭,全吸进去怎么办?
身后是他狂傲地笑声,“去啊,不出半个时辰,你就得乖乖回我房间里来,不出一个月,你就得乖乖地给我低下头。”
“屁……”
卿嫣不屑地撇嘴,她林卿嫣九死一生,可曾怕过谁?想她低头,这臭蝎子只怕是毒血喝多了,产生幻觉了。
她躲到屋子里,解开了衣裳……
卿嫣痛得直拧眉,原来这也痛啊!
她咬紧牙,由着小东西吃上了第一口奶水。
她温柔地抚摸着小东西的头发,做娘的感觉……痛并快乐着。
那她的母亲,一个人在那边的世界,还好吗?她有很久没有梦到过她了。
……
渔民把网里的大鱼一条条地捡起来,丢进船舱。海鸥落在鱼船上,去抢丢在甲板上还在活蹦乱跳的小鱼。
卿嫣抱着孩子靠近了渔船。
她坐月子的人,本来是不能出来吹风的。但到了今时今日,她也没什么可忌讳的了。这些渔船后天就要离开,她再不抓
紧,就得等到明年此时。
那太漫长了,她害怕自己根本等不及,她会忍不住和高陵熠同归于尽。
“大伯,你们打了多少鱼啊,这能挣多少银子?”她笑容满面地靠过去,弯腰捡船上的小鱼。
“哦,这能有好几十两银子呢!够我们全家吃上一年多了。”汉子抬头看她,憨憨地笑。他的脸被海风吹得黝黑,嘴唇有些干裂。
海水太咸,带的淡水不够,他们只能靠土方法滤去盐份,喝这些海水。卿嫣这段日子偶尔会带些淡水过来给他们,换回他们的一些小鱼。
“这两条给夫人吧,前几天看夫人还大腹便便的,没想到就生了。不过夫人怎么没呆在屋子里坐月子?”
汉子挑了两条又肥又大的沧海鱼,用水草一拴,递给了她。
“谢了。”卿嫣一手轻拍用布包挂在怀前的孩子,一手拎起了鱼,佯装看海鸥,不经意地问:“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呀?”
“哦,明天就走了。这些日子,多得夫人照顾,真的很感激。过半年我们再来,就给小公子多带些衣服。夫人放心,我们都不是嘴碎的人。夫人和公子避到此处,自然是有为难的事,我们绝不会多半句嘴。”汉子搓搓手掌,憨厚地笑道。
卿嫣巴不得船上的人都长了八张嘴,回去大大广。
她笑笑,扭头看了看身后,高陵熠今日没去练功,挽了裤脚,在海里不知道捞什么东西。
“公子武功很高强呀,是武林中人吧?”汉子顺着她的视线看,乐呵呵地说:“我懂,江湖人身不由已,难免得罪人。这里好,安静。公子和夫人小
夫妻,能安乐渡日。虽然清贫了些,但是感情好,一家人平安,这才最重要。”
“对啊。”卿嫣掩唇笑,轻轻点头。
他们明